('\t\t\t\t安静地凝视着这只生物的瞳孔。视线似乎形成了某种连结,在连结的扩散里,时间的刻度愈发模糊,一分两分,一刻两刻。
漫长到天色都变了,才有人推门而入。一只手摸上了李雨游的脑袋:“发什么呆呢?”
“我总觉得......”李雨游欲言又止。
“觉得什么?”
“有点不安,或者说奇怪?”李雨游意识到自己语言的贫瘠,“或者就是觉得有点可怜,它自己什么都意识不到。”
“你呀,”身后人语气是宠溺的,“太敏感了。”
“也许是。”李雨游似乎也觉得自己有些矫情,摸了摸鼻子。
“走了,”那只手揉了揉他散乱的头发,“我带你去吃饭。”
一声闷响。
是梦里的门关了,而身边卧室的门刚好也被风吹得合上。
李雨游坐起身来,似乎还因飘散不去的幻境而恍然,直到猫叫把他彻底唤醒,他才一脸懵然地看了一眼时间。
“完蛋,”他看到了一个很惊悚的数字,“好像要迟到。”
五分钟更衣,五分钟洗漱,十分钟后站到了镜子前,端详这个身着西装的滑稽形象——其实西装是高级定制的款式,源自之前某位客户的礼物,版型剪裁都很完美,但因为李雨游骨架偏小且没有几两肉,就算被多年工作添上了一脸班味,依旧显得像穿西服参加比赛的中学生。
管不了那么多了。李雨游自暴自弃地穿鞋出门。
在车上李雨游才第一次认真看票上的名字,《岁月流失》,太广义了,完全猜测不到歌剧是什么内容。
车程要四十分钟,于是他又开始思考那些被他反复琢磨的事情。
从成薇那里得知结果后,他像被重新捕捉的漏网之鱼,那点侥幸心理被抓出来残忍消灭。他原以为不会在市面上出现的药剂,却在一个人的身上出现了。
不知道谁干的,不知道为什么,但事情一定比他想象的复杂。本能被撕扯成两半,一半因为未知的危险而畏惧,一半因为未知的谜底而好奇。
走一步是一步,至少先明白是谁下的药。李雨游在心里盘算着。
开演前二十分钟,“歌剧爱好者”李雨游在他第一次来的剧院面前下了车。
闻绪一个人候在门口,在远离人群的地方独自抽烟。
烟瘾还是有点大。
虽然冷静思考以后,李雨游明白闻绪不适合被人同情,毕竟比起他遭受的,他得到的东西更多,但看见他独处的模样,想到他平静地叙述自己活得很累,那点可怜之情又不合时宜地冒出来。
于是李雨游这次主动打了招呼:“闻总,控制下烟量,对身体不好。”
“李医生,”闻绪回头,脸上从惊讶过渡为惊喜,“谢谢,我最近压力有点大,会努力控制的。”
“在等安小姐?”
“嗯,她今天去了趟哥哥家,贾助理去接她了,五分钟之内会到的。”
“不急。”
李雨游开始在心里思忖,要不要在此刻告诉闻绪药的事情。
如果得到闻绪的帮助,查起源头来一定会顺利许多,但他害怕闻绪知道后隐藏不住情绪,又容易打草惊蛇。
闻绪开口打断了他的思绪:“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下。”
李雨游怔怔地转头:“怎么了?”
“想问问你们这种歌剧爱好者,为什么这么喜欢这部剧啊?”
出现了一个完全不在李雨游领域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