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其宥就条件反射一般抱头蹲下,结果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他以为的暴揍,他试探性地抬起头来,看见他哥正双臂抱胸,意味不明地看着他。
陆其宥悻悻然地站起来,干笑着替自己挽回尊严:“我还以为你又要收拾我了呢……既然不是,那你那么暴力干嘛,有话不能好好说吗?”
陆其森冷冷地看着他:“你还记得你曾经在寿宴上问过我,记不记得小时候常跟我们在一起的那个庭家的小孩儿?你说的是不是庭蕤?”
看了那张照片之后,他虽然没有想起与之有关的记忆,但是却想起了一些其他的细节。
就比如他现在问陆其宥的那句话,当时他并没有反应过来,也没有放在心上,但是现在回想起来,那么明显的线索,为什么他就是没有注意到?明明觉得庭蕤那么熟悉,为什么没有往这方面想?
回想起父亲对庭蕤那热切的态度,明显他对他来说不只是个简简单单的故人之子。而陆其宥,能问出那样的话,显然也是知情者之一。
――所以就只有他自己被蒙在鼓里?
陆其森不知道该怎样形容内心的感受,只觉得一股闷气梗在心头,沉甸甸的压的他憋闷至极。
“你才知道?”陆其宥诧异地看着他,看到他难看的脸色之后立刻下意识地改口,“额……我的意思是,我以为你应该想起来了……”
然而并没有。
其实陆其宥也挺奇怪,自从十年前那件事发生之后,陆其森还躺在床上,包裹地严严实实跟个木乃伊似的,就这样被送往了十二区。
他所乘坐的车子是专门的医护车,陆其宥不跟他在一辆车上,但是听车上的医护人员说,他哥哥一路上也没醒过来几次,反而因为道路颠簸,伤口都开始流出了黄色的脓液。
然而就是这样,陆国锋也没有让车队停下来,反而要求加快速度,全力奔赴十二区。
等到了十二区,陆其森已经完全陷入了昏迷状态,陆其宥模糊地记得,那时候医生都好像给他下了病危通知,只是不知怎的,他哥就这么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几十天之后居然奇迹般地清醒了过来,然后就是迅速地恢复了健康,再次能跑能跳,与常人无异。
然而他却不再提起过庭蕤,好像完全忘记了曾经有这么一个被他放在心尖上宠爱的宝贝。只是陆其宥有时候会看到他坐在简陋的院子里晒太阳的时候,眼神空空茫茫,不知道在想什么,手臂总是虚虚地环抱着,好像怀里还躺着什么人似的。
但是后来他也渐渐不这么做了,他变得忙碌了起来。
一开始他要应对的是十二区本土势力的挑衅,十二区的居民打心底里排斥这一群从中区来的,他们眼里的权贵,但是陆其森却用自己的实力征服了他们,让他们心悦诚服,再也不敢来找他的麻烦。再然后,他就开始自发地开疆拓土,建立起了自己的势力。
至于陆其宥,小孩子忘性很大,在有了新的玩伴和其他人完全都不提起庭蕤的情况下,他也就渐渐忘了有这么一号人。
等回到中区,再想起小时候那段记忆,他就觉得那是妥妥的黑历史,怎么会再拿出来大肆宣扬?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忘记了他。”陆其宥实话实说,“那时候我还是个小孩儿呢,能知道什么?我倒是觉得你应该去问爸爸,他肯定是知道的。”
“……”
陆其森沉默片刻,摇了摇头,说道:“父亲他不会告诉我的。”
陆国锋本来就不愿意他跟庭蕤在一起,怎么会把真相告诉他,他不会想看到他们的羁绊加深的。
这下陆其宥也犯了难,他发愁了半天,试探性地问道:“那你为什么不去问问庭蕤?”
话说出口他就觉得自己好像出了个馊主意,庭蕤明明也不记得他哥了啊,问他有什么用?
没想到听到陆其森沉声说道:“你说的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