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一片死寂。
林不寒长长吐出一口气,躬身冲着帝王行礼,倒是什么都没说。
“林卿,你先下去吧!”隋宗风放下手中御笔,偏头看了林不寒一眼。
林不寒何其精明,当下明白了皇帝的意思,当即行礼退出了房门。
室内,只剩下帝王与容九喑。
容九喑知道,皇帝想问什么,可他给不了答案。
“这一路上,都没有什么动静吗?”皇帝语气微凉,直勾勾的盯着容九喑。
容九喑摇头,“回皇上的话,奴才一路留心,没有发现任何踪迹。及至边关,也曾试探过陈将,军和杨将,军,亦无所得。奴才辜负了皇上重托,请皇上降罪!”
四下,无声。
容九喑重新跪在地上,垂眸俯首,未有后语。
脚步声响起,隋宗风起身,缓步走到了容九喑的跟前站着,御书房内烛火缭乱,最后安静得……只剩下烛花的哔啵声响。
“陈年礼和杨鹤归见着你,没说什么吗?”好半晌,隋宗风才开口。
这话,听得倒是无恙,但细想却有些怪异。
“回皇上的话,两位将,军并未多言,各自戍守关口,不曾有异动。”容九喑恭敬的回答,音色很是平静,仿佛真的什么都没发生过,言语间挑不出错漏。
隋宗风站在那里,居高临下的望着他,目光一直落在容九喑的身上,始终不肯挪开。
时间,仿佛静止。
直到外头传来太监的声响,“皇上,贵妃娘娘那边来人说,宫宴事宜皆以准备妥当。”
“知道了。”隋宗风回过神来,终是挪开了视线,“你说一个人的怨恨能持续多久?到死的那一刻,能不能有所稍减?”
容九喑依旧面色平静,“奴才不知。”
“每个人都在高呼万岁,朕也一度觉得,万岁不应该只是一种称呼,所以朕想要得到真正的万岁之身,可惜……”隋宗风缓步回到桌前,仿佛是有些疲倦,扶着桌角慢慢坐回去,神色迷惘的盯着跳跃的烛火,“年轻的时候总觉得,一切都是有机会弥补的。”
容九喑垂着眉眼,一言不发。
“你过来,让朕好好看看你。”隋宗风说,嗓音带着浓重的疲累。
容九喑依言起身,躬身近至帝王跟前,“皇上。”
“第一眼见你的时候,朕就觉得有点眼熟。”隋宗风幽幽然启唇,“如今瞧着瞧着,愈发的顺眼,容卿啊……你若不是容卿该多好?”
容九喑若无其事的笑着,“奴才不敢,在皇上跟前,奴才永远都是您的容卿。”
这话倒是把隋宗风给逗笑了,“倒是苦了林卿,将你教得这般乖顺,最得朕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