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玉的眼神扫过这些擅长言语狡辩的老东西,他们依着血脉亲情,占着那点高辈分,倚老卖老。
就是这些人,在明晃晃的证据面前,各种扯皮,一次又一次的因为利益在失去儿子儿子的老人还有失去至亲父母的小女孩面前捅刀。
陆玉冰冷的视线刺痛了在场除了嫡系之外的每一个人的眼睛:“我陆玉,不愿意担任陆家家主,是不想用我的力量,来保护杀害我父母的刽子手。”
有些人在她的目光下心虚起来,慢慢垂下了脑袋。
这里很多人,没有直接杀害她的父母,只是选择了包庇凶手,甚至为凶手站街,不过是为了利益而已。
见到陆玉得了天下第一,他们又像是吸血的牛虻一样贴上来,想借着她的威名得到更多的利益。
但此时此刻,这群人才意识到。陆玉并不像她的祖父,他们对这个小辈没有太多的怜爱之情,陆玉同样也对他们无半点感情,甚至可以说的上厌恶。
江湖习武之人,是会动手杀人的。
陆玉在擂台上同人切磋,皆是点到为止,他们便也忽略了她的凶残。现在仔细一琢磨,那些被陆钧派出去的杀手,为什么没有一个能回来,是因为都死在了陆玉手下,做了斩龙刀的刀下亡魂!
陆钧的脑袋还躺在裂缝里,睁着个眼睛,一脸死不瞑目。
陆玉的脾气实在是有够不好的,说都不说一声就动手。
因了陆钧这只被拿来儆猴的鸡,明明心中有所不满,觉得小姑娘陆玉太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可是没有任何一个陆家人,敢在她的面前发出半点反抗的声音。
哪怕是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头子,也还惜命的很,想着自己兴许能再活个十年二十年呢。
陆玉用刀尖挑起了陆戈的下巴:“我父亲死的时候,你的年岁也不大,你祖父做的事情,我也不是不可以放过你。告诉我,你想活着吗?”
冰冷的刀尖过于锋利,尽管陆玉的动作很轻,但是斩龙刀身上的罡气还是割伤了陆戈的下巴。
鲜红的血液顺着割破的皮肤流下来,滴落到斩龙刀的刀身上,那个位置还粘着陆戈祖父的血。
尚未凝固完全的血液散发着令人恶心的血腥味,陆戈觉得自己想吐,却因为过于恐惧,吐不出来。
不是所有人在面临生死的时候,都会有那种强大的自控能力。
至少陆戈没有,他本来就是那种容易冲动,嫉妒心强的人。但凡他豁达一点,也不至于一直把陆玉视作眼中钉。
“我……我想活下来!求求你,不要杀我!”
陆戈实在是太害怕了,求饶的声音都已经变了调:“我才只有二十多岁……”
习武之人,寿命更为长久。
陆三刀已经七十多岁了,现在还活得好好的。
他这么年轻,还有好多年可以活,怎么能因为这种事情就死在这里。
陆玉的声音毫无温度:“我刚过了十五周岁的生辰,你的祖父杀死我至亲的时候,我只有七岁。”
同她说年龄,实在再可笑不过。
让她去怜惜凶手,那又有谁来怜惜当年死去的那个小女孩。
陆玉收了刀:“把当年你祖父藏着的那些罪证找出来,我便不杀你。”
陆戈看了眼自己的祖父,生前的祖父对他慈爱又温柔,可是他死去时候脸上的表情却是十分扭曲狰狞,脑袋和身体分离的样子更是无比丑陋。
他是真的不想死,不想变成祖父这副可悲的样子。
“若是你反悔那又怎么办?”
陆玉:“以我死去的父母为誓,只要你能找得到。”
生命威胁暂时解除了,从那一可怖的状态中脱离,热泪顺着青年的眼睑滚落下来,他泪流满面的样子看起来可怜又狼狈:“我给你找,这就去找!”
作为陆钧最看重的孙子,陆戈当然能够猜到祖父平日里把重要的机密放在哪里。
陆玉直接盯着,就算某些人想要及时的转移机密,或者是杀死陆戈都不行。
她充当了陆戈的临时保护伞,一直到他把陆钧藏的那些罪证全部找了出来。
陆钧是个很谨慎的人,不管是他当别人的刀,还是借刀杀人,和旁人牵扯一起,他定然要在身边留下一份档案,否则空口无凭,他哪里能拿捏那些人同他在一条船上待着。
若是给他多一些时间,他未尝不可能想出其他法子。
可惜陆玉压根一点时间都没有留,斩龙刀砍下来的动作凶残得要命。
陆戈小心翼翼地把那些来往的信件和信物都扒拉出来,用袖子擦了擦沾了满脸的灰尘:“祖父他藏的东西,都在这里了。”
这些证物陆玉看都没有看一眼,悉数一脚踢给了自己的祖父和叔伯。
谋害族长,中饱私囊,坑害陆家庇护之地里无辜的百姓,这些年这些蛀虫做的事情,都在今日被揭了老底。
陆家嫡系,武力担当便是陆三刀和陆玉,爷孙两个坐镇,在场参与其中的,一个也逃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