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动静显然是打翻了什么东西,地上还留着一些瓷器碎片,估计是翻了茶盏,桌上也有些凌乱,还留着茶叶沫子,估计二少奶奶是气的狠了。
罗夏氏听了她口无遮拦的话怒不可遏,想要说些什么却听罗老太太对着金大夫问道:“那不知雨鸾现在如何了?”
罗老太太不是不看重罗家的名声,可是这脸都已经丢尽了,再遮掩又有什么用。
金大夫乖觉的就当她们的话没有听见,站了起来向老太太作了揖才说道:“那就差不离了,二少夫人原先郁结于心,长此以往恐怕不好,本要细细开解才行。不想今日受了刺激,还好二少奶奶福泽兼备,却也因祸得福了。”
罗老太太福灵心至一般的问道:“难不成那一口血倒是把郁气都吐了出去?”
金大夫笑道:“正是如此。这也多亏了二少奶奶底子好,想来那一刻是极为凶险的。”
可不是极为凶险,要不然她们两个也不会站在这里,罗家大少奶奶也不会立刻被关了去跪祠堂,那可是罗家宗妇。外面已经是流言四起了,再传出秦雨鸾被罗家大少奶奶气死的消息,他们还要不要在此地立足了。
说句诛心的话,秦雨鸾要死,也不能死在罗家。
只听金大夫又说道:“只是郁结伤身伤神,二少奶奶这一次恐怕要细细调养才行。老夫先开一个方子给二少奶奶吃一段时间。”
跪着的婢女此刻已经站了起来,将秦雨鸾的手放回锦被中,对金大夫说道:“奴婢领大夫去开方子。”
金大夫点了点头跟着去了。
罗老太太走到床边,仔细看了看秦雨鸾的脸色,虽不像她们刚刚来时那样面如金纸,整个脸色都灰败了下去那样吓人。但也带着几分惨白,看着就让人心生不忍。
她给秦雨鸾按了按被角,对着站着的另外一个大丫头说道:“好孩子,好好照顾你们小姐。”
转身看了看桌上的报纸,狠狠的瞪了罗夏氏一眼,拿着报纸走了。
罗老太太坐在自己院子的正堂里,把报纸狠狠的甩到了罗夏氏的脚下,怒道:“你看看你生的好儿子。”
报纸上刊登的正是罗家二少爷罗安和不知道哪位女子的照片,即使是黑白照片那女子也显得风情万种。罗安和那位女子搂着腰双目对视,面色含情,要是没有内情的话也称得上一句男俊女靓。
“不知羞耻……”罗老太太指着报纸的手都在颤抖了,但一想到报纸上的男子是自己的二孙子,那句奸夫淫妇硬生生被她按压了下去。
即使已经宪宗皇帝改革已经过了二十多年,罗老太太骨子里依旧是典型的旧式女子,之前再疼爱这个孙子,也不代表是无底限的。
更何况多年不见,陪在自己身边的都是秦雨鸾这个孙媳妇。雨鸾贤良淑德,对她无一不恭,无一不敬,可那不孝子孙说休弃就休弃,还闹得全国皆知,加上写的那些话,罗老太太直呼孽障。
不要说什么登报离婚,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了。这在罗老太太心里跟休弃一样,而且,她心中认定秦雨鸾根本就不能另嫁了,必定要守一辈子活寡的。
罗夏氏看了眼地下的报纸,原先有些涨红的脸色瞬间白了下去,她小儿子已经出国留学4年了。她日日夜夜期盼,不求儿子功成名就,只盼着儿子平安归来。可是儿子是归来了,却搅得他们家天翻地覆。
她缓缓在罗老太太面前跪了下去,双眼不由自主的红了:“娘,安儿也是在剜儿媳的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