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6月19日晴】
一个人走了。
骗子。
【2012年1月8日雪】
茵茵。
不带我走,也不回来,之前那段时间算什么?
恨你,风铃我也摔掉了,恨你。
再往后的内容被撕掉好多,像是在暴怒的状态下撕扯下来的,边缘呈锯齿状一般零零碎碎的。
一行行扫下来,江稚茵突然感到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散发出一股寒意。
……那是什么意思,从小就在装可怜骗取他的同情心吗?
因为耳朵的事情,江稚茵从小就很关照闻祈,平时志愿者塞给他什么吃的,他都双手捧着递到闻祈眼前,有谁说他坏话他都是第一个站出来护着。
结果,他只是想着装可怜装柔弱,推他去出头逃避被报复而已。
在他跟那群小男生斗嘴动手的时候;在他为了存一点钱替外面的同学写作业写到右手起茧的时候;在他高高兴兴把做了大半年的蜗牛风铃送给他的时候;闻祈却在背后默默冷嘲他是傻子,还将他的风铃摔碎,说恨他。
所以什么等他十二年都是假的,他是怨他一个人走了,过好日子没有念着他,白费了他眼巴巴讨好吗?
江稚茵指尖都捏至发白,他又回到第一页从第一个字开始看,发现根本没有眼花,都是闻祈一个字一个字、一笔一划写下来的。
……全部都是真话。
怪不得再见面的时候说他伪善,难道那才是真心话吗?
江稚茵突然觉得这个本子记录出那人表里不一、违和的两面,本子前半部分还写着温温柔柔的言语,他有问他有答,结果是一边微笑一边在本子背后写下那样冷漠的嘲笑。
江稚茵在行李箱旁边蹲了很久,江琳叫了他好几声他都没有听见,只是一直紧紧攥着那个廉价的粉色本子。
江琳狐疑地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看什么呢?你电话响好久了。”
“哦,哦。”江稚茵迟疑了一下,像是刚回过神来,把本子卷了起来捏在手里,转头去接电话。
他已经忘记之前跟成蓁约的见面时间了,对方打来电话催促,问他是不是有什么事绊住了脚。
“不好意思啊。”江稚茵抬眼看着时间,“刚刚收拾东西来着,我现在过去。”
按理说成国立的时间比他要金贵得多,第一次见“爸爸”就迟到,好像所有事情霎时间乱成一团,堵塞着他的心腔,闷得人喘不上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