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祈两眼漆然地凝视他:“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难道不像我吗?咱俩不都有点病吗。”他视线移到桌子上排列的药瓶子上,讥笑着,“基因里的病根,吃这药有什么用,纯浪费钱,以前你外婆花那么多钱想治你的耳朵,不也没治好吗,还不如把钱给我出去好好吃一顿来得实在,对吧?”
他一边问一边摆着刀尖的位置,语调癫狂:“不如说说你那一百万去哪儿了?啊?”
“没钱,你想都别想。”闻祈幽幽出声,屈着膝盖猛踢他腹部,闻春山这次死扛了下来,硬是没动一下,继续拿刀威胁他:“你看是你先把我踢开还是我先把你喉管割破,这次咱俩大不了一起死在这儿,等你那小宝贝儿来了,让她看看你的尸体,到时候恐怕咱俩都被老鼠啃完了才有人发现吧?”
“反正我没钱,早晚都得死,我有什么好怕的?现在你过上好日子了,有钱有女人,你害怕吗?害怕吗?我今天把你弄死了,你女人立马能跟别人跑吧,你不担心一下?”
闻祈握了一下拳,手腕上的束缚没了,他的心蓦然间空了一瞬,把脚放了下来。
其实对于他来说,自己的命不太重要的,很久以前就没想活着,完全是凭那么一口气、一点执念撑到现在,撑到这一刻不想就这么死了,但闻祈不可能把那一百万拿出来给闻春山,他拿钱出了这个门就不知道会跑哪儿去了,按他这个花销的速度,就算到时候被警察找到,钱估计已经花了个精光了。
“不知道你听谁说的,但是钱不在我身上,早就捐出去了。”
闻春山咬牙切齿:“少扯淡,我是你老子,我还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你能做那样的好事就出了稀奇了,要是非犟着不说……”
他的话语转弯,幽幽的瘆人:“反正我俩互看对方不顺眼,你不想认我这个爹,我也不认你这个儿子,今天你不把钱吐出来给我,我就一命换两命,先在这里弄死你,等那女的来了,我让她陪你,也算送你最后一份礼物,老子最后死得也挺值的。”
闻祈眼神凛了一瞬,他不顾自己脖颈上的刀口,执意掰闻春山的手腕,那刀锋又嵌入一分,闻祈踹了他一脚,闻春山拽着他倒在地上,沾了血的刀僵持在两个人胸膛之间,闻春山还咧着嘴笑:“本来一点钱就把我打发走了,你偏要跟我犟,今天要么是你杀了我,要么我杀了你。”
“杀我你就去尝尝坐牢的滋味,不杀我就等着被杀,左右我的目的都能达到。”
闻祈摁着他的手,闻春山摇头晃脑大笑:“反正我就是见不得你好,我就要破坏你所有的东西。”
阴鸷的声音从他满是酒臭味的齿缝里飘出来,字字泣血:“明明跟我流一样的血,跟我一样活得憋屈,凭什么只有我要这么惨,吸光我们全家人的血,把你养出来了?哈哈哈哈哈哈,别想得太美了。”
闻春山咬定他不敢杀人,于是放弃夺刀,使尽浑身力气掐住他破口的脖子,鲜红的血沾了他满手,闻春山眼睛都熏得猩红,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