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瑶嘴唇微微颤抖。
其实她知道,孟烟说的都对,但是在情感上她接受不了。
她接受不了自己一腔热情,结果被乔时宴当成一坨垃圾一样随意丢弃,她的自尊心不允许自己这样惨淡地离场……
她抖着嘴唇,望着孟烟半天——
最后,她捂着脸跑了。
空荡荡的会客区,凉掉的咖啡,孟烟独自坐着。
对林若,她有抱歉!
但她不会去弥补他,她怕害了他,何默已经足以让她抱撼终生……
春暖花开之时。
她带着小何欢回了一趟香市,拜祭她的父母。
春风摇曳。
淡黄色的小雏菊,在风里随风而动,就像是何太太在跟何默说话。
【阿默,何欢这个名字很好、我很喜欢。】
【阿默我们回乡下吧!】
【阿默,你是不是还在怪我,怪我当初的隐瞒?】
……
风吹过,拂过孟烟一脸的清泪。
……
2.14情人节,孟烟的画廊开张了。
她有资金和人脉,开业当天画廊的生意很好,只是一个上午就卖出去42幅画,有几幅还是百万级别的,这个开端,孟烟很满意了。
黄太太在外地,特意打电话恭喜她。
孟烟跟黄太太说电话,她轻声道:“一方面是运气好,另一方面也要感谢黄太太的提携。”
黄太太心里明镜似的。
虽说孟烟跟乔时宴夫妻感情不好,但他们并未散伙,昨天她的丈夫跟乔总打高尔夫时,在谈起孟烟时,乔总一脸的情深,她丈夫回来说他们散不了。
黄先生指着乔总。
黄太太便在孟烟这里使劲儿,双管齐下。
孟烟心知肚明。
若在从前,她可能介意,但现在她也明白生意场上的道理,太过较真是行不通的,有些事儿还是糊涂一点的好。
她跟黄太太说了十分钟,挂了电话。
环顾四周,都是亲友送的开业礼物。
中午。
闲着也是闲着,孟烟就拆开那些贺礼,在拆开一件画作时她微微怔住了……那是她在香市美院的老师亲手画作。
【清晨下的葡萄园】
一笔一触,都是孟烟熟悉的。
她不禁潸然泪下。
可是送画的人却是乔时宴,里面有一张卡片,是他亲笔所写。
【小烟,你带何欢去拜祭父母。】
【我跟着去了。】
【我知道你反感我,所以我没有在你面前现身,我去了你就读过的香市美院,你还记得吗,当年你第一天去报道,是我带着你去的。】
【小烟,那时我们已经领证。你却不敢说已为人妇,你在校长面前叫我哥哥,小烟,你可知道那时我的心境?那时我有想过,一辈子把你捧在手心里疼爱。】
【但是小烟,我们之间隔了那么多的恩恩怨怨。】
【我内心阴暗!但你却那样纯良,我们越走越远!其实我也曾经发现你的仓皇害怕,我也曾经犹豫过的……想着算了,想着放过你吧!】
【但始终,还是恶魔战胜了。】
【小烟我知道,我犯下的种种,你不会轻易原谅!但我盼望着,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能够像是这幅画一样,沐浴在清晨的葡萄园里。】
……
孟烟安静地看完。
她知道这份贺礼,是他用了心的,他写的卡片也是真心话,但是她受用不起。她将画收进仓库。
那张卡片,则被她丢进了垃圾桶里。
门口,响起一阵敲门声。
她的秘书推门而入,轻道:“孟总,有位客人买了5幅最贵的画,她签了4000万的支票。她说……想见见您。”
孟烟起身:“好!我现在就过去。”
她跟着秘书来到展区。
vip展区。
沈夫人背对而立,身上一件改良的云肩旗袍,如墨染的黑发挽在脑后,光看背影就能感觉到气质非凡。
孟烟走过去时,
沈太太恰好转身,她笑意吟吟地望着孟烟:“想必你就是孟烟了。”
孟烟一怔。
沈夫人仍是含笑:“我夫家姓沈!我听辞书说过你,心里很向往就特意过来看看,果真跟我想象的一样具有才情。”
孟烟不自在起来。
虽说那晚什么也没有发生,但是她确实把沈辞书当成牛朗了……现在沈辞书的母亲竟然还过来,照顾她生意,还跟她寒喧。
再怎样,孟烟也挥洒不起来。
她低声说:“沈夫人,那天是我唐突了!我该向您道歉。”
沈夫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她淡笑:“辞书又不是黄花大闺女!你用不着抱歉!倒是家里老爷子气得不轻,非得找你给辞书来个说法,还说胡话要把辞书送给你,我就提醒他呀,孟小姐正在办理离婚手续,不怕以后没有交往的机会。”
孟烟:……
她的秘书:……
沈夫人目的达到了。
开业么就得热热闹闹的,她那个斯文的儿子央着她过来,非要她给孟烟捧捧场不可,她现在人来了,话也带到了。
沈夫人没有久待。
她总归怕孟烟不自在……
沈夫人坐进车子。
她对孟烟印象很好,是个文静稳重的孩子。
她也怜惜孟烟,这要被乔时宴逼成什么样儿,才会做出那样可悲的决定。
正叹息着。
一旁,一辆黑色劳斯莱斯停在旁边。
车门打开,
驾驶座下来的,不是旁人正是乔时宴。
乔时宴看见沈夫人,黑眸隐动。而后,他系上西装扣子走上前,很恭敬有礼地招呼:“沈夫人也来捧场?”
沈夫人知道他是笑面虎。
她亦是笑眯眯的:“小烟画廊开业,我是一定要来的!辞书拜托了很久呢!”
她又说:“女孩子有事业还是好的。”
乔时宴皮笑肉不笑:“我太太做事业,我是支持的。”
沈太太微笑:“乔总做的还是好的!不像有些男人嘴上说支持,但是行动上用脚支持,他们不拖后腿就好了……但这也是小烟优秀!她很年轻,也很纯净,老爷子特别喜欢,还交代我请小烟去沈宅吃咖啡。”
“辞书也很喜欢呢!”
“以前辞书是不婚主义,现在都动摇了呢!”
……
这赤果果的挑衅,这明显的意思,乔时宴再听不明白就是傻b了。
他冷冷一笑:“我跟孟烟还是夫妻!”
相对他的冷脸,
沈夫人仍是温婉柔情,“但是你们分居了不是吗?没关系的乔总,我们辞书还年轻,可以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