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玄此番话语,看似随口一说,感慨几句。可听在藩王等人耳中,却是如惊雷霹雳,吓得他们魂不附体,噤若寒蝉!
唐玄说罢,故意猛喝了几大口酒,摇头叹气,似是对如何处置藩王们十分为难!几位藩王额头上冷汗如珠,缓缓滴下。一颗心早就提到嗓子眼上,暗暗祈求,希望皇上别听那些人的建议,放过他们。只要他们一回到属地,便再也不用担心。
唐玄见众人都不肯说话,便继续叹道:“哎!如果众爱卿之中,谁能想出个万全之策!既让朕名声得保,让藩王们安心臣服,又能免除叛乱的威胁,那该多好啊!众爱卿,你们说呢?”,
满座的文臣武将们各自思潮起伏:皇上此意分明是想在此作个了断?对于藩王们无论是杀是放,都要一劳永逸!很明显,皇上似乎不想大开杀戒,可不杀藩王们又怎能一劳永逸?
这时,有一位身着白衣的儒士,缓缓起身离位,朝唐玄深深一拜,然后,慢腾腾地说道:“启奏皇上,古语有云,慈不掌兵,义不养财!藩王叛乱,罪该当诛!圣上仁厚,不忍杀之,对藩王仁之,纵虎归山,则是对百姓残之!吾皇当取百姓之大仁,而舍藩王之小仁!杀之而后快!不可为一时之小仁,而陷万民于水火!”这人之前是位有名的私塾先生,说起话来不由自主的摇头晃脑,酸腐味十足,看得唐玄直想笑。
唐玄嗯了一声,颔道赞道:“不错,不错!爱卿这么一说,朕心里舒服多了!好个取大仁而舍小仁!想当年,如若先皇如此,早早的除去了藩王,哪有今日之乱?哎!可惜朕与先皇都是仁君!有些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还是狠不下心啊!”唐玄说话,仍是模棱两可!前几句好像是赞成杀藩王,后面又好像于心不忍!如此这般吊人胃口,不但藩王等人忐忑不安,就连文人们也都心急如焚,皇上是杀是赦,快些作个明断吧,老这样吊着,让人怪难受的。
“你这老书生?什么大仁小仁的?你别乱说!皇上……皇上自有分寸!皇上是仁君,怎会枉杀忠良!”古宏大急争辩起来,心中骂道:“这帮臭书生真没一个好东西!待老子回去,一定好好收拾他们!”
那位老书生回道:“皇上自然不会枉杀忠良!可你们这些藩王所作所为,还敢自称为忠良?真不知羞耻!”看来这老书生得皇上称赞,有点不知天高地厚,得意忘形起来,连藩王都敢斥骂。气得几位藩王怒火中烧。恨不得生撕了他。
唐玄见这火苗又烧了起来,正是求之不得,朗声道:“众爱卿各有各的道理,朕也知道,你们都是一片忠心!只是难道除了杀人,便没有好办法了吗?晋王,你说呢?”晋王古宏忙说道:“当然有办法!皇上……办法总是有的。容小王在想一想,很快,很快就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古宏说罢,将目光转投其他二位新封的藩王,像是在求助,三人现在同一条船上,船翻了对大家都没好处。
威王、康王会意,也齐声说道:“晋王所言极是,皇上请容臣等再想想!”唐玄笑道:“好!朕给你们一柱香的时间考虑!众爱卿都是聪明之士,想必能想出两全之策!”
三位藩王谢过恩,各自苦着脸思索!可是事出仓促,他们又非能言善辩之徒,一柱香时间,怎么想出方法?只好眼睁睁地看着时间过去,急如火烧。
时间一到,唐玄故意轻咳两声,道:“三位藩王想出计策没有?”晋王,威王,康王愁着脸回道:“皇上……还……还没想出!请皇上……多给些时间!”
“哼!就你们三个草包,给你们一年时间,也想不出办法!若是你们够聪明,朕也不会让你们当上藩王!”唐玄暗笑思道,故意朝文人那边看去,面带笑容,微微点头,似是鼓励他们说话!今天这些文人的表现,让唐玄非常满意!只是还差画龙点睛之人出声。
这些文人一心求功,想方设法的巴结皇上,各自揣摩圣意,知道皇上不想轻易饶过藩王们,今日这宴会,明明就是鸿门宴!只是皇上为了封天下人的口实,不好痛下杀手!至少师出有名!谁能帮皇上说出非杀藩王的理由!而皇上又能半推半就的如愿以偿的杀了藩王,那人自会被皇上重用。
于是又有人出来谏道:“皇上!几位藩王出尔反尔!刚才说很快就想出两全之策,现在又请皇上多给些时间,明明是犯了欺君之罪!”
还有人道:“启奏皇上,藩王多狡诈!不可不除!如果皇上除却藩王,结束百年来的隐患,天朝国的百姓都会称颂皇上的英明!皇上,功德千秋。皆在此时!”
“皇上,此次藩王叛乱,数百万的百姓流离失所!妻离子散,良田无人耕种,千里之地,到处是森森白骨。藩王之罪,罄竹难书!”
“微臣斗胆以死相谏,请皇上重办藩王!以正法纪!”
……
文人们看准时机,纷纷提议严惩藩王!藩王等人本想争辩,可他们稍有动静,唐玄便似笑非笑的盯着他们。看得藩王们心有余悸!不敢离位说话。事实上,就算让他们说,他们的口才也远比文人的差,更何况,他们身犯何罪,自己心中比谁都清楚。此时只要听天由命!
“朕真的不想杀了你们!”等文人们说完,唐玄端起一杯酒,轻轻晃悠着,两眼也紧盯着杯中的酒,淡淡地说道:“可是民心所向,朕也有不得已的苦衷!晋王,威王,康王,你们还有话要留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