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闻此噩耗,只让她觉得一阵晕眩,险些站不住脚。虽说她觉得三丫头近年来变化太大,不想与其亲近,但好歹曾经结拜一场,也是有过感情的。若她真的如此年轻就失去生命,那她肯定是要悲痛难过的。
“电话,电话……”邓玉兰忙不迭地找到自己的手机,抖抖索索地拨打罗晓丫的电话,此前两人见面,是互留了联系方式的,虽然一直没有联络,但她还是保留着对方的号码。
电话接通之后,听到三丫头的声音,她才大松了一口气,喘息道:“我刚看了新闻,还以为……没事就好,没事……你自己,节哀顺变……”
那头猛地哭了出来,泣不成声道:“老八……呜呜……没了,我什么都没了……我没有家,没有亲人……什么都没有了……呜哇……”
邓玉兰当年混事的时候,在北行十三妹里行八,这称呼都好几年没听人叫过了。
她听到罗晓丫哭得这么凄惨,不由地想到自己去年经历丧夫之痛时,也有种天塌一般的感觉,对她的遭遇感同身受,尽力宽慰起来。
王柏把厨房收拾干净之后,从里头走了出来,见邓玉兰一直打着电话,表情又有些异常,便低声问齐珏莹发生了什么事情。
玉儿就把事情大致告诉了他。
听说赖家不幸遭遇空难,一大家子死得只剩下一个不守妇道的小老婆,实在让他有点膈应,觉得世道不公。
想那赖家宝生前也没少做善事,怎么就落得如此下场呢?亿万家财还要被这么一个女人继承,啧……
那女人是沈伊敏和邓玉兰昔日的好姐妹,不管品行如何,他也不想多评判,反正赖家人是死是活都扯不到他身上,他也懒得去关心这些是是非非。
好好的一个生日,因为出了这么一桩事情,导致邓玉兰的心情受到极大影响,而她跟罗晓丫通了电话之后,生出一个念头,决定即刻动身,亲自跑一趟,去赖家帮忙。
就如罗晓丫所说,她身边没有亲眷,完全是无依无靠,偌大家业却连一个帮她操办丧事的身边人都没有,着实可怜。
邓玉兰去年还有沈伊敏在旁帮衬,设身处地想一想,她觉得自己无论如何都该去一趟,哪怕只是尽尽心意也好。
她要去浦北区,孩子自然要交给齐珏莹照看,叮嘱两句之后她就准备出发。
“兰姨,赖家现在肯定一团乱,说不定还有人上门来闹着分家产,你一个人去可能要遇到麻烦啊。要不……让小四哥陪你去一趟吧?”齐珏莹觉得这种豪门恩怨外人搀和进去怕是要受连累,罗晓丫现在既然孤立无援,邓玉兰去了肯定跟她一样成为众矢之的,她是很担心的。
“这……”玉儿的担忧邓玉兰也有所预料,她用探询的目光看了王柏一眼,心说这毕竟不是我家的事,要为了我一个小姐妹让他陪我去蹚浑水,合适吗?
她不想为难王柏,却不料他满不在乎地答应:“还是我陪你一起去吧,万一有什么纠纷,我也能带你安然离开。”
他的态度很明确,赖家的事情他不想管,他只负责邓玉兰的安全,确保她不会受到什么牵连。
于是两人便结伴出发,由王柏负责开车,一同赶往浦北区。
路上,王柏时不时打量一下身旁的邓玉兰,发现她一脸忧心忡忡,似乎对罗晓丫面临的困境很是担心,便问道:“你们北行十三妹当年的感情一定非常好吧?”
“喝过血酒结拜的,只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能差到哪儿去?”随后她又幽幽地一叹,“要说全都感情很好也不见得,当年虽号称十三妹,但其实也有摩擦,也分小圈子。我和阿敏、秋香是同班,排行八九十,走得最近,三丫头比我们高一届,但也喜欢跟我们三个混在一起,从没吵过架,要好得就像亲姐妹一样。这一晃,十几年都过去了……”
邓玉兰所说的秋香王柏是知道的,曾经在一场婚宴上见过一面,那是陈琦的女人,如今跟着陈琦去了西北。
“那你们四个混在一起的时候,就以罗晓丫为首吗?”
“那倒不是,”邓玉兰微微一笑道,“那时候多数还是阿敏拿主意,她头脑比较灵活,主意正,大家都服气。”
聪明人到哪里都吃香啊,虽说沈伊敏排行老九,但在小圈子里其实是大姐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