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石连春出面调停了这个事情。双方谁也不再继续挑衅,心里头憋着气走了一路。
说憋气,其中并不包括黄祥云。他的肚量还没有小到和一个泼妇般的女孩儿计较的程度。可是看到梁晓雨和陈雪静都气呼呼的样子,他有些暗怪自己不该说那句话。
一个小时之后,黄祥云个走出了文化。他坐在了文化外面的椅子上,嗅着紫丁香微苦的香气,等着其他人出来。
第二个出来的,是石连春。他笑嘻嘻的走到黄祥云的身边坐下,问道:“怎么样?”
黄祥云拿出了桂花烟,递给了石连春一,自己拿上一,先给他点上,然后自己也抽上,吐了一口烟,才说:“一般。石哥,你怎么样?”
石连春摇头说:“我更不怎么样。我不喜欢写命题的东西,喜欢随心所欲。来这里纯粹是应付事儿,没想过要拿什么奖。”
黄祥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伸手从身后的树上摘下一朵丁香花,轻轻的嗅着,慢悠悠的抽着烟。
石连春也不再说话,掐下一朵丁香花,塞进嘴里,慢慢的咀嚼。突然轻轻的吟了一诗。
“撑着油纸伞,独自
彷徨在悠长悠长
又寂寥的雨巷,
我希望逢着
一个丁香一样地
结着愁怨的姑娘。
她是有
丁香一样的颜色,
丁香一样的芬芳,
丁香一样的忧愁,
在雨中哀怨,
哀怨又彷徨;
她彷徨在这寂寥的雨巷,
撑着油纸伞
像我一样,
像我一样地
默默彳亍着
冷漠凄清,又惆怅。
她默默地走近,
走近,又投出
太息一般的眼光
她飘过
像梦一般地,
像梦一般地凄婉迷茫。
像梦中飘过
一枝丁香地,
我身旁飘过这个女郎;
她默默地远了,远了,
到了颓圮的篱墙,
走尽这雨巷。
在雨的哀曲里,
消了她的颜色,
散了她的芬芳,
消散了,甚至她的
太息般的眼光
丁香般的惆怅。
撑着油纸伞,独自
彷徨在悠长悠长
又寂寥的雨巷,
我希望飘过
一个丁香一样地
结着愁怨的姑娘。”
他的声音轻柔而低沉,有种沧桑和落寞的感觉,衬着他忧郁的眼神儿,落拓的气质,真的很有种大诗人的味道。这,不是吹出来的,是看起来真像。
“手卷真珠上玉钩依前春恨锁重楼
风里落花谁是主思悠悠
青鸟不传云外信丁香空结雨中愁
回绿波三楚暮接天流”
不知道是不是两个人吟诵有关丁香的诗里面都有雨的缘故,天空突然飘起了细细的雨丝。那雨丝极细极轻,在金色的斜阳下,清淡到几乎不可见,不可感。
这雨丝让石连春和黄祥云的心中,都有着莫名的悸动。石连春抽了一口烟,又轻轻的吟诵起来。
“揉破黄金万点轻,剪成碧玉叶层层。风度神如彦辅,太鲜明。
梅蕊重重何俗甚,丁香千结苦生。熏透愁人千里梦,却无情。”
这时,孙红军不知怎地站在了丁香树旁,哈哈一笑说:“嗬,两位大才子真有兴致啊,玩起了丁香诵。那俺也凑上一,献丑献丑,见笑见笑”
“晚妆初过,沉檀轻注些儿个。
向人微露丁香颗,
一曲清歌,暂引樱桃破。
罗袖裛残殷色可,
杯深旋被香醪涴。
绣床斜凭娇无那,
烂嚼红茸,笑向檀郎唾。”
石连春收起了缅怀忧郁的神情,笑骂道:“好你个孙红军,真是个流氓的本,什么时候都忘不了风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