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那些铜车、铜马、陶俑、甚至那些殉葬者,都开始随着水银的流动而漂流起来,并发出巨大的碰撞声响,有如万马奔腾,声势非常骇人
“这里的情况已经万分危急,我们必须要赶快离开这里”阿姗大声叫道。
杨浩点头道:“不错,现在的情形,只有先撤出去再说”
“可是,那个东西,难道我们不寻找了吗?”冬香却提出了异议。
“小心”杨浩急将冬香往身边一拉,只听“啪嗒”一声,一辆铜车马被冲到了甬道上,几乎擦着冬香的身体左侧而过,冬香的衣衫都被劲风带得飘了起来。
“现在的情形已经容不得我们再作别的选择了,先撤出去再说吧”杨浩已经能够听得到冬香“咚咚”的心跳声。
“可司,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衡其也一路大声骇叫着从另一条甬道上向着杨浩他们叫道。他们和杨浩等人之间已经隔了一条两米多宽的水银槽,那些随着水银流动的兵马俑完全将他们分隔开来了。
杨浩也大声道:“我们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现在只有先撤出去你要是看见农民他们,通知他们也赶快撤退”
衡其答应的声音很快便被汹涌咆哮的水银江河的声势给淹没掉了,同时他们的身影也完全被那些随着水银江河的流动而被推得四处漂动的铜车马以及兵马俑给挡住了。
这时,其他两组人也全部被分隔在两条不同的甬道上,大家只能通过对讲机联系。虽然杨浩已经下令所有的人向门口撤退,但有的人此时已经连方向都分不清了,只知道瞎跑乱撞,惶惶如丧家之犬。人人都是屁滚尿流,全身汗如滚珠……
“看,这些水银在上升”冬香忽然又发出了惊呼。
杨浩四下一看,果见那些水银正在逐渐地溢出石槽,漫到甬道上来了。有的地方水银江河已经连成了一片,真的成了浩瀚的江河
“咱们不能再这样瞎跑了,必须要找到一个落脚点”杨浩眉头紧蹙道。
阿姗眼睛望到了前面有一只大鼎正被水银流质冲了过来,她忙往那一指道:“我们先到那上面去躲一躲吧。”
杨浩点了点头,甩出缆绳,套住了那大鼎的耳朵,然后将它拖到了面前。
“快,爬进去”他急切地对冬香和阿姗说道。
冬香和阿姗想要爬进鼎里去,然而那鼎沿太高,二人爬也几下没爬进去。杨浩只好将她们连推带拱了进去,然后自己也爬了进去……
只听见大鼎外碰撞声不绝于耳,不时可以看见被撞碎的兵马俑的头或者肢体从大鼎的上空飞过,“轰隆隆”的声音几乎响彻了整个大殿。
事实上,此刻大殿里的所有东西都在流动、震荡、倒塌、粉碎,不大一会儿,水银江河几乎已经将整个大殿里的甬道都给淹没了。
还算衡其等人也都不笨,而大殿里的大鼎也够多,因此当水银江河漫过了所有甬道的时候,他们也基都爬进了大鼎里。
杨浩缓了一口气,站起身向外面看了一眼,只见外面已经成为了一片银白色的汪洋,大部分的兵马俑和铜车马都已经被水银江河给淹没了,只有一小部分还露出在水银江河的表面,就好象一个个的孤岛。此外水银江河上还漂着数只大鼎,从露出在大鼎外的脑袋上就可以看出是衡其、农民等人。
这时,从左边也漂过来了一只大鼎,鼎里的两人却面带惊慌。杨浩忙向他们问道:“董泽贵、李良,你们还好吧?”
董泽贵脸色晦暗道:“可司,我们把黄跑跑丢了……”
“黄跑跑丢了?黄跑跑是怎么丢的?”杨浩大为惊讶道。
李良道:“这都怪他见财起意,看见那死者身上的黄金饰物,想要去据为己有。我们开头本来阻止了他,但他背着我们又偷偷地去弄那玩意,等我们回去找他时,已不见了他的人影”
“这个黄跑跑,想不到这么贪心,真是没救了”衡其在另一只鼎上接舌道。
杨浩闻听,也不禁蹙紧了眉头:“这个黄跑跑,过去我们还只以为他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想不到他竟然还如此贪财,真是没救了”
“他不仅贪财,还好色”大头也接口道。
龙运鹏不解道:“他怎么好色了?”
大头道:“他本来和高伟珍有一腿,偏偏又去爱那个什么陈小玲,这不是好色又是什么?”
农民也叹息道:“黄跑跑是有点五毒俱全”
“这个垃圾估计已经淹死在这水银江河里了,这倒是一件好事呢”朱凤练嗤道。
“你们别说风凉话了,还是快点将黄跑跑找到吧?说不定他正等待着我们去救援呢。”冬香说道。
“这样的垃圾死一个少一个,我看不用找了”谢可嗤道。
杨浩沉吟道:“你们都说黄跑跑是垃圾,可他在关键的时候也救过你们呀,做人不能忘本……何况,他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也是咱们特遣队的一份子,咱们说啥也要将他找到”
衡其道:“那家伙上哪去了呢?该不是被腐蚀掉了吧?”
杨浩摇头道:“不会。你没看见那些两千多年前的尸体也仍然完好无损,连一点点腐烂都看不到吗?”
“可司,我们现在该往哪漂啊?难道就这样随波逐流吗?”李良忽然问道。
杨浩道:“先看看再说,我们要争取漂到大门口去”
“可司,大门口在那,可是已经关上了”谢可眼尖,望着远处高声叫道。
杨浩往谢可所指的方向一看,那边果然是刚刚进来的大门口,但是现在石门已经关上了,连一丝缝隙也没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石门为什么会自动关上?还有,这里的温度为什么会升高,从而导致了水银江河达到了熔点,由固态变成了液态?
“泼刺”附近忽然出现了一个漩涡,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漩涡底下。
“可司,有活物”大头发出一声惊叫道。
“不是活物,是怪物”衡其端起了手中的枪,向漩涡瞄准。
“别开枪,只怕是黄跑跑”农民连忙劝阻道。
杨浩也紧盯着那漩涡,同时也挥手示意衡其先不要开枪,因为如果真的是黄跑跑的话,那岂不就糟了?
“不会是黄跑跑的”衡其仍然端枪瞄准着那里,但手指已经从扳机上滑到了扳机护圈上,以防止自己误扣动扳机……
说话间,一颗类似人的头顶的东西露出了水银面,上面还有一撮黑色的毛发。
农民道:“我说过是黄跑跑吧,怎么样啊?”说着将他们的大鼎往漩涡那边用力划去——他把撬棒当作了船桨,虽然划得很别扭,但总算靠近了漩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