袅袅。听这萧声不用看此人就知道是谁了。只有他能把一首凄婉的萧声吹出磅礴大气,气势开阔。
收起玉笛,容若甩掉了已经潮湿的鞋子。把自己狠狠地埋在被子里,暗悔刚刚的自己。怎么能一时兴起和景宇泰合奏起来了呢!真是,真是……
就当容若还在床上暗悔刚刚的行为的时候,景宇泰已把萧收了起来。他纵身一跃,飘扬的衣角划出优雅的弧线。宁静地注视着木槿院,直到那屋熄了灯才走。
回去的路上,景宇泰想着。淳于容若,不!容若!你是否还记得我!
“那年,父皇命我外出游学,说得好听,其实就是放逐。那个喜欢他大儿子的皇帝,把最有能力的皇子派出游学,暗中刺杀。宠爱他不喜欢妃子的儿子,让朝臣认为有意立他为太子,唯独冷淡他的大儿子。他用他其他儿子的前程甚至生命来为他死去皇后的儿子铺路。这是一个多么残忍的父亲。
也正是那一年,路上几经坎坷,仅剩一口气的我倒在大路上。身后的刀剑好像马上刺开我的胸膛,朦胧之间好像出现一个老者和小姑娘。那些追杀我的刺客无一生还,在我昏迷的前一刻,倒在了那个小姑娘怀里。那时的我还想“堂堂七尺男儿竟然倒在了女人怀里!”可是我真的倒在了那个女人怀里。直至很多年后,还曾怀念,“最是那一倒的温柔!”
醒来的时候,知道了救我的人是天坛峰的独悟真人,因为独悟真人和年轻时的娘有几面交情,看见我落于难中,故出手救了我。因为豫亲王府的淳于明诚在独悟真人座下,我不能和他碰面,让他认出来。出宫的时候已经易过容了,但以淳于明诚的眼力,一定能看出我是谁。所以暂时在千机门养伤。
那时灵动活泼的容若跟现在沉着文雅的容若不同。她总是在他养伤的时候来看我,给我带很多东西。虽然她不知道我的身份,但还是对我好。后来听千机门里其他的人说,她对每一个人都好,之所以总来看我,是因为那样就可以正大光明的下山了。
伤也养好了,因为没有皇帝的召曰,我是不能回去的。暂时留在千机门打杂,做个扫洒小厮。我在人前总是装作木讷的样子,傻傻憨憨的。她还似以往一样偷偷来千机门,一个姑娘家总是男子装扮。她和千机门里的黎明黎夜最好,勾肩搭背的好像自己真的是男子。偶尔看见我,总是习惯性的拍拍我的肩膀。
看着她和一帮老爷们儿在赌房赌钱,毫无女子形象耍赖皮。看着她叼着草把腿架在另一条腿上,肆无忌惮地躺在草地上。看着她因为黎夜的欺负而怒瞪的眼睛。那样一个不同于大家闺秀的女子就这样闯进了我的世界。那时的我真的很羡慕能和她一起并肩而行的人。
我那些跟随者不久就找到了他,因为朝中大臣们的一致上书要求我回去,父皇不得不下召。
回去的那几年,我无时无刻不在牵挂着她。那个明艳灵动的女子现在过得好不好,在做些什么?是否还和以前一样在阳光下肆无忌惮的笑。
得知容若代替淳于家的小小姐,你不知道我有多兴奋。那样我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去求娶你了。可又想到,豫亲王府是个大势力。谁能娶到淳于家的小姐谁就能在夺嫡之路增加砝码。我不愿你卷入这权利旋涡之中。
在你回来的那天,我偷偷去豫亲王府看你,第一次看你穿女装你不知道我的心漏跳了一拍。是你,是你!心里激动不已,但只能默默注视。第二次看你是在灵隐寺的路上。我与你只差一个手臂的距离,我偷偷的去看你,生怕被你发现。可当你的目光寻来的时候,我不得不仓皇躲避。第三次见你是在中秋家宴上,看你笨拙的行礼,看你掩藏心中的智慧,你不知道我在举杯之间偷偷的看你。没想到你的目光也扫了过来,在空中无声错开。之后的酒馆相遇,书房告白,都不是偶然的相遇。那时的我就在心里下决定,你是我景宇泰的女人,无论谁都不能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