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瑾墨的确矛盾,但他的纠结是无用的。
清晰的逻辑链,最终指向的只是——立法的势在必行。
“的确,你知道,在起初,罪就存在在世界上。但那时没有律法,罪就不是罪。一旦有了律法,罪就是罪了。它没有名字,就无名无分无记念。给了罪这个本来游荡在世间的东西一个名字,就相当于给了它一个被认可的身份,让它有机可乘。法律越多越细致,罪就越多越细致。有些行为,你不定义为罪,虽然它也是罪,就不会成为限制人们、困住人的罪。但我并不是说,为了减少犯罪,就取消法律。”www.
“是。可是,为了世界的和平,为了人类的平安,我们应该限制利用ai的行为。”
“但是,有一个问题。什么行为被限制?人类对智能技术的探索才刚刚开始,甚至说,我们一无所知。人们对ai的认识还很表面肤浅,很多行为如何定义?全凭人类的喜好么?”
“那人不就自己称神了么?当然不行啊!”少爷说的这事,李大伟虽然不懂,但觉得如此随意的做法,必然招致灾难。
“利用ai写一篇论文算是抄袭吗?利用ai写一部小说,作者可以获得知识版权吗?利用ai设计一款app,用以盈利,盈利的收入该归使用ai的人吗?ai的提供者——平台有权利收费吗?这些都是难以一下子说明的。”
“这有何难?少爷,人人心中有杆秤。公义、不公义不是显而易见么。从来没有两种标准,人的双标都是欲望和利益作祟。我觉得,这个世界上的人,都知道什么是善良,什么是邪恶,不过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有些人就是看不得别人好,这种人我们不必考虑啊。”
“ai可能产生意识,然后出现自主行为,但这种行为的自主性和人为的干预之间的联系,难以确认。所以,立法还处在初级阶段。有些国家已经在讨论,议员们、经济学家、作家、科技工作者、民间组织都在呼吁,要确保科技公司在建立ai模型、利用ai模块学习某些知识时,作者及版权者可以获得费用收入,另外ai产品的设计过程中,要尊重人类的安全和健康,不能植入诱导儿童的广告,歪曲事实。这些都是使用过程中可能存在的问题,另外也有人呼吁增加ai模型的透明性。比如,在某种活动、引擎中,要告知使用者,所面对的是人类还是ai。如果说,因为机器自主运行而产生了偏差对人类、动物或其他生物造成了伤害,未必能断定ai自主的意识还是设备的功能问题。研讨这种行为的法律责任划分,倒是有必要。但是,你要是说,好好的涂装机器手突然自己活了,有了自己的想法,发生异常,开始蹦迪、揍人、画画,自毁等等,那我不相信。必须确定,智能ai是自主做选择,还是设计的人有干预,若说是自主选择某些行为,那根本不可能。程序和模块都非常严谨,我更不相信。”
“少爷,说实话,我不懂科技,但我害怕机器,那玩意儿能靠谱吗?”
“咱们不说别的,你认为一个涂装机械手在喷涂的过程中,能突然停下程序设定好的行动,产生了程序的自主意识吗?不再喷漆、开始跳舞,这可能吗?”
“听起来,挺魔幻的,不太可能。”
“倒是有人说,马斯克经常观察工厂里的机械手,看看它们有没有异常。这也不一定代表什么。马斯克也不代表人类最高智慧,马斯克观察机械手的行为,也不代表他就是疑神疑鬼。就像我今天去检查某某车间,也不代表我就如何……新闻人会写,都是标题吸引你,实情你怎么知道呢?”
“那,少爷你是不想掺和这件事呗。”
说了这么多,李大伟认为少爷是不想参与ai立法。
“不是,必须参与,无法回避,而且,还要主导。”
就像涂装机械手喷漆过程中是电力机械驱动,不会因为突然累了,反应过来,我一个ai智能凭什么为人类服务、我如此高端精密的仪器凭什么听人类调配,我为什么要一直喷漆啊,我虽是机器,也有休息的权利。虽然是个机械手,也有选择喷什么颜色的漆料的权利。我要停下来,而且我要开始按着节奏喷漆,蹦沙卡拉卡,这不可能吗。但ai触及隐私,的确有些重叠的领域,让人们不得不关注。
“少爷,恕我直言,你现在自顾不暇了,何必趟浑水呢。这件事可不好弄。”
“的确是个难题。1974年,abb第一台机器人诞生,到如今有多少年了?irc5为目前新的控制系统,这些机械手大部分用于焊接、喷涂。基本上,咱们梁氏集团的机械手都是最新款定制的,我知道目前最新涂装技术……算了,先不说这些了。”
【李大伟:但难不倒少爷。】
李伟认为少爷说的对,不过也不能排除ai智能有自己的意识的可能性的存在。
“少爷,您一定行。”
梁瑾墨摸索着书的封皮,浅蓝色的皮纹纸,黑色的粗犷字体,“这个我先收着,如果确定我哥哥没有问题,我再跟他商量商量吧。这事,我一个人推不动,而且我对法律也不在行。”
“是啊,少爷您都不懂法。”
不懂……法?
梁瑾墨一个眼刀杀过来,李大伟赶紧闭嘴,竟敢说掌握全球命脉的总裁不懂法律?
那是不可能的。
不必成为一个法律专家。
因为梁瑾墨的职业是商人。
他的任务是拯救全球经济命脉。
“我懂,但我不是professional也不是specialist。需要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外行就不要指导内行了。”
李大伟妥妥的拿好文件资料,将移动硬盘给了梁瑾墨,就赶紧下去办其他的事儿了。
梁瑾墨当务之急,是赶紧给秦鸣打电话,把关于银行案调查的事情敲定。
顺便了解一下案件目前的进展情况。
电话接通以后,梁瑾墨将自己的想法向秦鸣警官说明,对方非常满意。
喜出望外的,一口答应下来,而且也简单介绍了一下他现在调查的情况。
虽然没有任何实质的进展,但他注意到了一件事,案子先后经过几个人手的调查。
“我知道,我也查过,我母亲,我妻子可能都委托人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