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定睛一看,水漫过了椅子腿,并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上涨。
二人见他醒了,直接背起人,运功飞身而出,与此同时,庆云也收拾好家中重要值钱的物件,一起往高处飞奔而走。
直到他们走出数里,走到地势较高的城东,才露出平整的土地。
到处都是拖家带口的人们,他们神情慌张、恐惧、迷茫,不明白为何一夜之间,家就没了。
军队到来,从水中解救围困的百姓,指挥着流离失所的人们到空地避难,支起简易的帐篷,煮粥派发。
雨水还是淅淅沥沥,淋得众人衣衫浸湿,郝瑾瑜冷得发抖,有些慌神无助。
突然,一件华贵的玄色衣袍披在他的身上,回头一看正是多日不见的刘子骏。
“你怎么来了?”
“不放心你。”刘子骏言简意赅。
“你在这里帮不上忙,随我回宫。”刘子骏眉头紧皱,脸色沉重,显然对于京城被淹这件事,十分恼怒。
雨淅淅沥沥地下着,郝瑾瑜身处皇宫,不知晓外面的具体情况。直到夜深,他才见到一脸疲倦的刘子骏。
“城西有两百三十余户被淹,七百多人无家可归,被安顿到衙门、客栈等地方。京城还算好的,河道下流水位极剧攀升,近京城镇已有数百亩田地被淹,数千名灾民流离失所!”
刘子骏十分愤怒,“朕早早命令工部加紧疏通河道,加固房屋,竟然还出现如此大的险情,岂有此理!”
工部是由柳闵负责,郝瑾瑜住在柳闵家,自然知晓柳闵做事尽心竭力,不可能是他出了纰漏。
“可能是此次暴雨下得太急太大了,天灾难以抵挡……”郝瑾瑜劝解道,“当务之急是救人。”
“这是自然。”刘子骏头抵在郝瑾瑜怀里,撒娇似的说道:“头疼,你帮我揉揉。”
郝瑾瑜耐心地按压着穴位,片刻后,刘子骏已窝在郝瑾瑜怀里熟睡。
翌日一早,天色未亮,郝瑾瑜被急切的喊声吵醒。
束才和蒋晏皆在他的身侧。蒋晏见他醒来,慌忙说道:“郝瑾瑜,你快去劝劝陛下。昨日,陛下下令彻查为何在前期那么多准备工作的情况下,京城还是被一场暴雨所淹。
经查证,京城河道上游有一龙泽水库,忘记提前开闸放水,暴雨导致水位过高,冲垮了闸门,这才导致水流过速上涨,淹没了京城和下游田地。”
“这是天灾,更是人祸。开闸放水的事,陛下曾经亲自过问,告知过柳闵。如今出了如此大的纰漏,陛下大怒,柳闵、户部侍郎、水利官等十三人全都下了大牢。陛下要将他们全部处死。”
“不可能!柳闵做事不可能如此马虎大意。”郝瑾瑜立刻反驳,“我了解柳闵,他做事从不怠慢,事事过问,更何况是皇上亲自嘱托过的。”
“我也是这样认为的。但是陛下如今震怒,谁的话都不听,想要拿官员的头颅祭天,祈祷雨过天晴。陛下的意思,细节可以再查,这些人必须先死,以敬畏苍天。”蒋晏说起此话,仍然心有余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