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哭。”
他一说,巫蘅的泪水更汹涌了。
她痛诉道:“谢泓你这算什么?算什么!你明知,你我永远没有结果,你明知,你存心要引人入局,没有人会真能守得住心。你这算什么?”
从他在那几个欲玷污她的大汉手里救下她,待他温柔如水,替他抚琴引弦,她就泥足深陷了啊。
“我谢泓一生,最喜尝试不可为之事,旁人说的不可为,大不韪,我却偏偏更想上前。巫蘅,不是我不懂你,是我的心意,你全然没有读明白。”他说完这句话,终于回头不顾,飘然而去。
巫蘅自泪眼水光里微怔,只是她已经愿去想这些事了。
“郎君?”谢同讷讷的不敢多言,他已经多年未见郎君露出这般阴郁之态了。
谢泓脚步如风,不回头便上了马车,放下了车帘,他低声道,“走吧。”
马车悠然前行。
谢泓疲倦一般地闭上了眼。
巫蘅靠着红漆绮柱,在他曾坐下的地方,指尖感受着谢泓残余的一丝温度。
还没晃过神,便听得身后有人嘻笑一声:“哎,你这小郎,怎么独自在此,谢十二走了?”
巫蘅眼中已经没有了泪水,只余下淡淡的涩意,她回过头来。
这人正是方才轻舟飘去的陈季止。
巫蘅愣愣地看着他。
陈季止此刻静在水上的舟中,撑船的艄公鹤发长须,尽数花白。船靠上水榭,陈季止攀着红栏一跃而上。
“你是何人,谢十二对你甚是照拂,真奇怪。”陈季止摸着下颌,打量着巫蘅,他这上上下下的目光直白赤露,看得巫蘅心中恼意大生。
巫蘅的脸掠过一丝怫然不悦。
“你是何人?”
陈季止嬉笑道:“姓陈。”
这人举止轻浮,和谢十二还有些交情,巫蘅不难猜到,那日所见的陈公,应当便是此人之父。
她恼恨这个人对她不加收敛的打量目光,举步要走。
不过才走了一步,她又想到了什么,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她潋滟着双眸笑道:“我听闻,前几日陈四郎在建康西郊买了一座宅院,有良田百亩。”
这事连陈公都未得知。
陈季止登时脸色一凛,他看向巫蘅那轻浮的目光,多了警惕。
这事巫蘅知道,因为她近日一直在打探,何处的府宅能满足她心中清幽避世、有青桑田亩,可自给自足解决温饱的。下里行市之中,难免有人便泄露了陈四郎的名头。
她心中最属意的那块地,叫眼前此人得了去。
“你这小郎,该是要打我田产的主意?”
陈季止为人放旷不羁,行事比他父亲还要邪上三分。他早有出府自立的念头,所以才瞒着陈府诸人,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