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蛮是曹穆的义子,曹穆一生无子,二人一起度过了青州军最黑暗的那三个年头。
某种程度上来说,完全超越了父子间的血脉联系。
“曹穆能忍着这种剧痛不向我出手,是有什么原因吗?”
“但是他好像很希望我出手的样子。”
“是因为师父么?可曹毓不可能让师傅插手的,是这封信笺?”
陆白拿出柳蒙给他的信笺,眼神晦暗难明。
陆白有时都会想想李家“夜树”到底有多奇异?竟然牵扯到了这么多的人和事。
只感觉从黑山开始追踪的这三个月,比他三年都长。
自阎修身死后,所有的矛盾点汇聚起来,最后都指向曹真。
这位帝国三品实封将军,定远军候的义弟,七境巅绝实力。
绝对意义上的青州二号人物!
陆白无论如何都想不通,曹真要一颗夜树干嘛?
只不过,这种疑惑只在陆白脑中惊鸿一闪,随后便消失不见。
荒谬绝伦又如何?
也许大人物的一个喷嚏都能让那个偏远小镇片刻间分崩离析,但是还有活下来的人。
而活着的人,则将为那些死去的人讨回一个应有的公道。
从踏上复仇这条路开始,从只有那个青州结线索开始,陆白便不会停下。
于他而言,这从来谈不上绝望。
于他而言,永远留待有用之身,坚定不移地走下去。
别说走了三个月,哪怕还需要三十年,三百年,他陆白只会披星赶月,风雨兼程。
这世间除了力量以外,还有哪种东西最杀人。
这是外祖父李承德问陆白的话!
当时的陆白并不知道答案。
“是权力!”
实力需要时间去成长,甚至因为某些桎梏,你不得不停留,甚至有一天,你可能会战死荒野。
那你从此就消失在这个世间了,那时如若你有不得不杀的仇人,该怎么办?
“强者是有捷径的么?”
陆白走出浅洞,扶风而起,看了看一望无垠的深海,转头看向那遥远处的青州山字营。
心中默默定下了一个目标。
青州军营中军大帐,曹毓把玩着手中的酒杯。
视线划过夜幕中目光定定的陆白,再转头看向紧盯海族疆域图的曹真,再度看向不知明处的深海,轻声笑笑。
阎修死后,他问龚自清,“您要替他要什么?”
当时的龚自清没有说话,而是看向戒律院中的纪纲,示意纪纲来回答。
纪纲沉思片刻,看向青州海,温声说道:“他不能死在青州军营之中!”
于是便有了此前曹真对曹穆的告诫。
没人能在青州军营杀了他!
这句话在曹穆脑海中不断回荡。
“那就只能在青州营外杀了他!”
那还有什么比自己轮守青州防线更方便?
很快,陷字营就收到了轮换军令,山字营上了前线。
翌日清晨,曹真再度出现在点将台上,身旁站着悲穆的曹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