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东池提着花洒,并未回话。
谢阳曜维持着行礼的姿势。
谢东池将万灵台上的花草都浇了一遍水,方才直起身体,他来到台中,撩袍盘坐于台中青玉木茶桌前煮茶。
“你最近是越来越能耐了。”
谢阳曜道:“不知父尊指得是……”
“你说我指得是什么?”
冬季雪山之巅采摘的月华嫩茶叶在茶壶中翻腾,沁人心脾的冷香自茶嘴冒出,谢东池提起茶壶,倒了一杯茶,用灵力降到适宜温度,方才入口。
“在天星州为了一个男人,要死要活,你不嫌丢脸我嫌丢脸。”
谢阳曜跪了下来。
谢东池睨他一眼,道:“为何自绝?你是冒犯了人,太过自责,觉得无脸见人,所以自绝,还是另有所图?或者这两种情况同时存在?”
谢阳曜抬头看向谢东池,“父尊这是什么意思?”
谢东池道:“我没什么意思,我是想问你,你是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
谢东池撑着下巴,笑道:“你若没有意思,那才真有意思。”
“您不要这样意思那样意思,我要被您绕糊涂了。”
谢东池挑眉,道:“好吧,从现在开始,我不提什么意思了。只是想说,谢云两家就没出过你这么脆弱的人。”
“没出过就没有?倘若我真的脆弱,那在您看来,就很丢人?”
“值得找面旗帜挂起来的丢人。”
谢阳曜道:“那您把我挂起来吧。”
谢东池笑眯了眼睛,道:“父亲把儿子挂了,儿婿孙子岂不很没面子?”
谢阳曜低垂下头,指节因为过于紧绷而泛白,他低声道:“沈泽兰不是我道侣,他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是我的,父尊别说这些话,叫人听见了,惹出麻烦。我已经答应沈泽兰,各自安好,不再纠缠。”
谢东池挑了一下眉。
“话说得好听,不再纠缠,可若不是我拦着你,你已经派人去查沈公子身旁有没有人,孩子又是谁的。”
谢阳曜保持沉默。
片刻,道:“父尊,我明白了,我会遵守与沈泽兰的约定。”
谢东池看着他,冷笑两声,道:“你以为我拦着你是要你遵守约定?滚去寒室,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出来。又不爱惜自己,又不知如何达成所愿,你娘怎么生出一根烂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