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百多个水雾人换成一团,有些返身逃回了园中,有些则退在一边观望,只有少数二三十个还在与我一同作战。
我们分散开来,咬着牙关,硬着头皮,强迫自己不去理会水管里冰水对我们的冲击。
同时发力,朝着持着黑色水管的饲养员冲了上去。
她虽然手握水管,但毕竟双手难敌四拳,想不被我们抓获都难。
我们心底都攒着一肚子怨气,岂能轻饶了她?
她是女的,我是男的,我不便动手。但是水雾人没有这些教条,它们眼底只有仇恨,一齐冲上去对着女饲养员便是一顿乱踢乱打,不到两秒钟的功夫,女饲养员已经一命呜呼。
即便如此,水雾人仍不解恨,他们可能平日里没少被女饲养员欺侮,此刻举起黑色水管,将管口对准对方的尸体,任由冰水冲击对方的尸体。
我有点看不下去了,便环视了下诸人,扯了扯嗓子,定声说道:“都别打了,都听我说。刚才警卫的话你们都听见了,现在该是你们做决定的时刻了,如果你们想要返回园中,我不会拦你们。至于我和米中卫,是一定要冲出去的,虽然少了你们的帮忙,我们成功的机会会大大缩减,但只要我们冲出去,绝对不会忘记对你们的承诺。”
我的一席话,让水雾人陷入了艰难的抉择。
他们三五成群,低语商议起来,有些坚持要与我们同行,说是没有他们的帮助,我和米中卫成功脱险的机会就会减少,一旦我们无法脱险,最终只会两败俱伤。
还有人怀疑跟着我们就是自取灭亡,情愿回到园中继续过被饲养的生活。那样的生活,虽然没有自尊,但至少能够活着。
一片混乱之中,一个积极作战的年轻水雾人高举双臂,冲着诸水雾人高声唤道:“为了我们自己,跟他们拼了。希望和未来掌握在我们手中,我们不该消极的等待别人来救援,应该想方设法自救。”
他话语刚落,破音喇叭里便传来警卫这样的挑衅,“水雾人,你们听好了,我们可以对你们此行既往不咎,只要你们乖乖退回园中。但是,我们是绝对不会放过张致远一伙人的,他们身上已经感染寄生菌病毒,如果让他们活着离开这里,所有人都将死在他们手中。”
警卫的一席话,再次引起一片躁动。
一片骚动之中,我突然觉得有人朝我猛扑而来,还不等回过神来,一个怀有身孕的水雾人妇女便已经将我控制。
她一只手掐住我的脖子,由于掐的太紧,致使我缓不上气来,只能连连干咳。
另一只手抓住了我其中一只胳膊,但凡我敢稍微做出反抗,她便用力拧我的胳膊,如同拧麻花一般。
我们都知道她要做什么了,无非就是抓捕我,将我扭送给警卫。
场面顿时乱做一锅粥,不少人在尖叫,不少人在劝说。
混乱之中,那名提议要与人类决一死战的积极分子,一边示意大伙儿不要冲动,一边小心翼翼朝我们走来。看样子,他是要上前来与孕妇谈判。
但是孕妇明显不准备谈判,一边托着我连连后退,一边急躁的冲着那名积极分子警示道:“你别过来,你再过来,他可就没命了。”
如果他继续向前挺近,我可就真的没命了,这名孕妇掐在我脖子上的气力太大,我感觉自己随时都会晕厥过去。
索性,就在这时,那名积极分子看清了我的状态。
他停止了前进,冲着情绪失控的孕妇,好言相劝道:“难道你想让你还未出生的孩子,将来也做动物园中被圈养的牲口?”
本以为这话,多多少少能够打动孕妇。
没想到,竟然起了反作用,孕妇顿时抓狂,厉声回击道:“做牲口,至少可以活着。”
这个时候,那名激进份子失去了耐心,他愤怒不已的叫嚷道:“我们是水雾人,水雾人需要有尊严的活着,不是向牲口一样被圈养在动物园。”
话语刚落,他猛地朝着我们扑了上来,还不等我预测到将会发生什么,只听我耳畔传来咯吱一声脖子背扭动的声音。
我转头循声望去,看到我身后的孕妇已经被那名激进份子扭断了脖子。
她已经死了,翻着白眼,一寸一寸倒在了地上。
现场,顿时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惊呼声!
不少人,眼睛突兀的快要从眼眶中奔出来了,他们明显没有想到会有自相残杀的一天,都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打量着那名激进份子。
这名激进分子已经意识到自己成为众矢之的,不过他并没有像诸人预期的那样低声下气的道歉忏悔,而是面色坚毅的看着大家,不容商榷的口吻说道:“如果有还想做奴nu隶的,都是这样的下场。”话到这里,他低头看了看那名倒在地上已经死亡的孕妇,歉疚的说道:“等我们自立了,我就为她们母子偿命。”
我突然对此人肃然起敬。
想不到,在水雾人中还有这样的勇士!
只可惜,我们不是同族,如果是,一定会成为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