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瘾头,同时也是解葯。
正因为如此,他才左右为难。
但夜茉莉却不知道他为难的心思,她只是觉得这几天他比以往都要热情,每当她来,他总会迫不及待地剥开她的衣服,激烈地索求着地的身子,好像要把所有的欲火一次烧尽,用力撞击着地,攀附着她,像个永不满足的孩子
她喜欢如此纵情的他,在彼此的肌肤相亲之下,她会觉得自己被紧紧包围住,他与她成为一体,她的心找到了他的心,她的爱被接收
这样就已经是幸福了,她不强求他在口头上说些什么,只要他觉得需要她,她就很满足了。
蜷在他怀里,她正这么想着,他的吻又再度缠上她的身,从耳畔到曲线撩人的背脊;从她的唇到高挺浑实的**,她慵懒地任他嬉戏着她的每寸肌肤,并随着他指尖的探索而心跳加速,频频娇喘。
今天无论如何一定要解决她!
韩奇在快感边缘以仅存的理智提醒自己,但是,当他再一次深陷在她盈沛的柔情之中时,他的心又一次背叛了他的决定。
激情的**高低起伏着,有如一首最浪漫的情歌,在这灵欲契合的一瞬间,他真的愿意在她的爱里溺毙,生、死,早已置之度外。
事后,他半坐在床畔,点燃一根烟,凝视着枕在他腿上的酣睡脸庞,悒郁且不发一语。
这僵局,该如何破解呢?
迟了七天,黑默法应该会勃然大怒吧?也许赛丽娃和雷瓦他们就快到了
#x679c#x7136,他的预感灵验了,屋外传来结界被破坏的騒动,他心一凛,套上黑丝睡袍,跨到窗前往外探。
“韩奇!有人来了!”夜茉莉一下子就清醒过来,她惊愕地以薄被卷住自己,下床来到他身边。
“嗯”他沉沉地应了一声,戒慎地盯着黑暗中那股看不见的蠢动。
倏地,一棵大树朝他们二楼的窗户飞撞而来,枝干张牙舞爪地卷向他们两人,夜茉莉惊骇地瞪大眼睛,韩奇则早一步扑向她,抱着她滚到角落。
待尘埃落定,夜茉莉从韩奇怀中抬头,赫然看见一个娇媚的女人正站在撞进来的树干上,阴沉地冷哼“韩奇,主教等得不耐烦了,你还在蘑菇什么?”
“我会回去的。”韩奇森然地盯着赛丽娃。
“回去之前,你是不是得先做一件事?”赛丽娃瞄了夜茉莉一眼,嫉妒得双瞳着火。
这就是把韩奇迷得团团转的白魔女啊!她眯起眼,杀机顿起。
韩奇皱了皱眉,没有答腔。
“你如果舍不得,就由我来动手!”赛丽娃狠笑着挥出一道黑幕,幕里有上万根毒针,直取夜茉莉的俏脸。
韩奇眼明手快,他挡在夜茉莉面前,大掌划个大圈,那些毒针一一被他化为细砂。
“韩奇!你这是干什么?再三天就是主教的交接仪式,你再不杀了这女人,取得她的魔力,你將会丧失资格”赛丽娃气得大叫。
“我知道,我会杀她的,但我不准其他人动手。”韩奇冷冷地道。
夜茉莉在一旁听得错愕呆立,不能相信亲耳听到的话。
韩奇要杀她?
“那就快点动手啊!”赛丽娃厉声催促。
韩奇转向夜茉莉,眼神一如慢慢结冻的湖水。
“韩奇?你”夜茉莉后退一步,依然难以置信。
“真是抱歉了,我不得不杀了你。”他说得冷淡且不带感情。
赛丽娃来了也好,他正好可以乘机把一切摊开来,出手杀了夜茉莉。
“为什么?”夜茉莉不懂,她给了他所有的爱,他却仍要索取她的命?
“为什么?因为你从一开始就是我的祭品啊!这些日子真谢谢你了,由于你的帮助,我的法力不仅恢复,而且更甚以往,现在,只要吸干你的血,再吃下你的心,我將会成为全世界最强的巫师!”他诡异地笑了。
“不”她觉得血液在倒流,觉得心在结冰,觉得她的世界正在崩解。
那些缠绵,那些温存,难道都是假的?
“每与你交媾一次,你的力量就会流向我,这是我夜夜与你上床的原因,可笑的是你竟然还傻傻地任我吸取,真是个傻瓜!”他讥笑一声。
“这不是真的”她被他利用了?怎么会这样?
“你啊,就认命吧!我们虽然很感激你救了韩奇,不过还是不能放过你,我们主教需要一个继承人,这个人必须拥有绝大的法力才行,而你,正是力量的来源,韩奇得先吸收了你才能顺利接掌职位。”赛丽娃走到韩奇身边,攀在他身上,朝她蔑笑。
“所以你才百般诱惑我,让我陷入与你热恋的错觉中?”她颤声地问着韩奇。
“是你自愿爱上我的,夜茉莉,我早说过,救了我,你一定会后悔”他冰寒的脸上不带一丝感情。
“你是个笨蛋,夜茉莉,白魔法与黑魔法向来敌对,你偏要破除这层对立,惹上韩奇,你根本就是在玩火!”赛丽娃高声嘲笑。
夜茉莉没有理会赛丽娃的冷言冷语,她只是盯着韩奇,脸色白得像纸。
“我以为你会珍惜我的爱”
“爱根本只是狗屎!”韩奇啐道。
“不!我不相信不相信你对我没有感觉”她心痛到流不出眼泪。
这就是她选择的男人?
三个喷嚏的真爱预言,到头来只是个笑话?
“就某个意义上来说,我应该是爱你的,你的身体,你的力量,你在床上的表现及投入,真的能让男人快乐。”他故意说得残忍,免得自己被她脸上那抹绝望击败。
夜茉莉身子晃了晃,她几乎可以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
他把她当成了什么?一个随便投怀送抱的妓女吗?
她付出的痴恋狂爱,在他眼中全成不值一提的笑料?
“好啦!没时间和她扯了,韩奇,快动手!”赛丽娃不耐地喝道。
韩奇伸出手,掌心黑气凝聚,此刻他反而有点高兴,直接杀了她,就能摆脱那磨人的犹豫了,管他是不是真的中了她的瘾,只要她不存在,他的瘾自然就会好了。
“我们可以好好打一场了,看是你的白魔法强,还是我的黑巫术厉害。”韩奇阴沉地下战帖。
夜茉莉静静地站着,她根本不想和他斗,也不想迎击,她只是用一双悲伤的眼睛看着他。
她的心已死,身体活着也没用了,跟着陪葬吧!
韩奇的手探向她的胸口,见她没有动作,急忙煞住,怒道:“你不抵抗?”
“我已经是你的了,要把我怎样都随你。”她凄楚且认命地道。
他的心陡地一阵刺痛,像是什么东西一直往他心脏中心不停钻动着。
“韩奇!再不杀她,你就别想当下任主教!”赛丽娃看不下去了,以往残暴不容情的韩奇今天是怎么了?优柔寡断得教人看了生气。
他被赛丽娃的声音唤回了理智,是啊!和权高势大的巫神教比起来,夜茉莉算什么?
她算什么?
一手勒住她细白的颈子,他另一只手已蜕变成利爪,就要取出她的心
夜茉莉冷静地面对着他,她终于了解,为何在献出重贞的那夜会看见爱神哭泣的脸,爱神一定是在为她的爱情哀悼,为她这份错爱了的感情惋惜。
韩奇的爪子始终刺不进去她的身子,不动不语的她虽没流泪,他却清楚地听见了她在悲泣,她的泪,在他心里奔流着!
他有点震惊,什么时候,她和他的心已如此接近?什么时候,他也把心交了出去?
“韩奇!”赛丽娃厉声催魂。
“啊”他眉峰拧绞成死结,大吼一声,右手的利爪狠狠刺入夜茉莉身旁的墙上,距她的脸不到五公分。
夜茉莉睁大眼睛看着他,清楚地在他暗黑的冷眸中看出了一丝丝难掩的情火。
这个发现,让她碎裂成片的心又一一复合,她抽动着双唇,想笑,却哭了。
他是爱她的!
她看得出来,这场爱情不单只有她在演独脚戏,她的付出并未白费!
“你舍不得我”她流着泪,欢心地道。
“我”他愣了愣,紧接着就像被揭穿心事般恼火地揪住她的手喝道:“你说什么?”
“你其实也爱着我的”她直视着他闪烁不定的眼神。
他爱她?
不!韩奇在心中惊吼。他只是迷上她的身体,他对她下不了手只不过是欲望使然,和“爱”这种可笑的情绪根本扯不上边!
他早说了,他这一生绝不让人用爱来绑住自己!
谁也别想用爱绑住他!
“你再胡说,我就扭断你的脖子。”他恶脸地警告。
“不要再逃避真正的你了!韩奇,别再回巫神教了,那是个地狱,他们禁锢了你的灵魂,现在,连你的身体也要控制,你听不见你的心在哀呜吗?”她抓住他的衣袖,情深款款地劝告。
“住口!你再挑拨离间,我就杀了你!”赛丽娃气得上前將她和韩奇扯开。
“你也一样,你也不过是黑默法的一个玩偶而已,醒醒吧!别再陷进去了”她转向赛丽娃道。
“哈!听听她的口气,韩奇,她竟然向我布道说理,真是太天真了,我看就先由我收拾她,再让你品尝她的心吧!”赛丽娃杀气腾腾地伸出右手,藏着剧毒的五指指尖掐向夜茉莉的颈子。
“慢着。”韩奇攫住她的手,阻止道。
“你在干什么?你就真的这么舍不得她吗?”赛丽娃嫉妒地质问。
“你说,你会永远都陪在我身边”韩奇没理她,径自走向夜茉莉,眼光闪着诡异的光芒。
“是的。”她心头因他的邪恶表情而涌上一抹不安。
“那好,你就和我一起回巫神教,若你真的爱我,就陪着我坠入永恒的黑暗吧!”他捍住她的下巴冷笑。
“和你一起进巫神教?”她怔住了。
“对!我要你兑现你的承诺,我要你像个女奴永远跟着我,陪着我!”他扬起了眉,森然道。
“你闭嘴,赛丽娃,这是我自己的事。”他朝赛丽娃怒斥,接着又转向夜茉莉,挑衅地说:“如何?你敢吗?敢为我舍弃你的亲人,你的朋友,你的一切吗?”
“好。”几乎没有犹豫,没有第二句话,就这么一个字,她心定如僧,眉头连皱也不皱一下。
也许他只是想为难她,但她知道在这紧要关头,她怎么也不能放弃他,他迷途灵魂正在找寻出口,她若不陪着他,他极可能又会陷回黑暗的深渊。
所以,对于父母姐妹们,她只有忍痛割舍了。
“你愿意?”他有些诧异。她真的愿意跟着他进巫神教?
“是的,如果救不了你,就让我陪你一起下地狱吧!”她慨然地道。
前方纵有险滩,她也只有往前走,回不了头了。
为什么她能做到这种地步?她真的这么爱他吗?
韩奇静静地凝望着她,心情复杂而浮窜。
“好,你别后悔!”他吸了一大口气稳住騒动的心脉,才冷冷地道:“换个衣服,我们马上离开。”
语毕,他自行穿上衣裤,走出房门,靠在墙上点燃了烟。
赛丽娃又气又怒地追出来,喝道:“你究竟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她很可能会泄漏总坛的机密!”
“我不会给她机会的。”
“你真信得过她?”
“别像个醋婆一样乱吃飞醋,赛丽娃。”他瞥她一眼。
“我当然吃醋!她抢走了你,这仇我一定要报,所以,你最好看好她。”她恨恨地道。
“放心,等我腻了,不用你动手,我也会杀了她。”
“哼!万一你永远不腻呢?你应该去照照镜子,你刚才看她的眼神,好像她是件多么重要的宝贝似的!”她嘲讽地盯着他。
他被她说得呆了呆,烟险些从指间掉落。
“别以为我看不出你留她不死的真正心意,黑默法比我聪明,你以为他会让夜茉莉活着?哼!夜茉莉回巫神教照样死路一条,我就看你能护她到几时。”赛丽娃丢下话就先行离去。
死路夜茉莉这一去,会死吗?
他的眉心骤然蹙拢,为何夜茉莉的死活会像个重担压在他的心上呢?忽然间,他不知道把她带回巫神教,后悔的会是她,还是他?
冬夜的冷风夹着悲呜,正在催着他上路,当晚,他在烦乱的心情下,带着夜茉莉离开台湾,投奔向属于他的,充满险恶的黑暗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