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哥,我知错了。”赵异道,“我以后要还是皇帝,我把你放出宫好不好。”
赵异落泪道:“我只是想你亲近我一些,可自从你入了宫,离我越发远了。”
晏巉并不信。如今时移世易,赵异暂时服了软。等他重新拥有了掌控之权,只会变本加厉。
他杀了那么多下人,下人流遍了血,如今他只是掉些泪罢了。
勤王军赶到了绍京,胜了几场,贪功冒进,被濮阳邵打得兵溃将逃。
领头的大将差点身死,经此一遭,佛系了。就在绍江南面驻扎下来,下面的将领要重整旗鼓继续打,他通通压下。
军营里夜夜笙歌,妓妾不断,酒酣耳热。大将老父在内城,登上城墙质问儿。有小兵观测到此事,禀告大将。孝儿大将喝得醺醺然,权当耳背听不到。
有几个将领商量着还是得救,渡过绍江还没扎营,一个将领见着濮阳邵的军队气势汹汹,发挥逃跑的传统艺能,带着手下逃了。
另一个将领不敌身死。活下来的将士们,也都佛了,加入了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夜夜狎妓的阵营。
这一支勤王军在绍江南就此驻扎下来。
另一支勤王军也赶到了,准备从北面施展援救。可惜吃了个败仗就跑了。
濮阳邵攻打内城,内城的将领作战经验丰富,跟北雍北穆都打过,濮阳邵长久地打不下来,军粮有了短缺的风险。且各地的勤王军渐渐赶到,再这样下去迟早会败。
于是明面上修书求和。说他对大周一片赤忱之心,愿拜太上皇为义父,做皇帝赵异的左膀右臂,清除奸佞。
赵异大骂。
濮阳邵又道,说是为表赤忱,他愿班师回到岱城,只要皇帝割让附近其他四城,他立刻就退兵。
赵异累了,答应了。
谁知濮阳邵只是明面求和,拖延时间,争取勤王军短时间不攻打,从而在绍京附近运来了粮食。
赵异修书疯狂大骂,说濮阳邵当初认北雍先皇当义父,现在又认他爹当义父,那么喜欢当儿子,不如当他的龟儿子。
濮阳邵修书回骂,说狗屁世家狗屁皇帝,君不君臣不臣,都是些没本事的卵蛋,才让他打得如此轻易。双方算是彻底撕破了脸。
濮阳邵还能继续僵持,内城却快无兵可用了。
赵异气得拔剑乱砍一通,砍得空气四处飘走,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窒息。
从前,别人都是他砧板上的肉,可若是城破了,那砧板上的肉就成了他赵异。
他正乱砍着,他爹不知怎的来了,差点被砍到。
赵异气得大叫:“你身边的下人呢!你胡乱瞎闯什么!”
太上皇赵岑抱着自己的玩具害怕地靠近,他说他饿了,他想吃水果。
赵异气笑了:“江山都快完了,你还惦记着那口吃的。爹啊爹,你真是傻得够劲儿。”
“你这么傻,你为什么要活下来,”赵异拿着剑架到了赵岑脖子上,“你把我娘害死了,你怎么好意思活下去。”
赵岑不解,他嘟嘟囔囔地说:“秀娘改嫁了,没死,改嫁了。”
赵异的眼泪唰地落了下来:“爹,你活得真快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