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病逝,老女王重新出来主持大局。”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韩家拿到了试验工程的所有文件,在‘牢笼’旁边的基地里重新开始实验。韩家想要不止是星云能力者,还必须是可以控制的人。所以他们拿了韩泷的基因做躯壳的基因雏形,跟女王的基因合成之后,造出了无数个人,这些人或多或少都有些缺陷,做到最好的也不过能活三年。”
韩仪看着自己的手——真难相信这是一个复制人工品,“他们给这一个型号的人取了个代号,叫做‘韩仪’。”
“这些韩仪快到消失的时候就会被替换,而记忆则通过程序连接来进行传递。所以,和你在军校里一起度过那些快乐时光的不是我,跟你在‘牢笼’里一起度过艰难坎坷的也不是我。”我不是她们中的任何一个人。
她是恨的,自己努力可笑的一生不过懵懵懂懂充当别人三年的工具,她无法掌控自己的生死,更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她恨得咬牙切齿,恨得无处释放,如果只是将她做工具,为什么要让她有思想有感情?
她看着阿絮,对着那张颤抖的满是泪水的脸,她想笑,不料却流下泪来:“阿絮,我把那个地方都炸了,以后就再也不会有韩仪了。”
“接下来,就是去把这一切的开端毁掉,”她娓娓地说,“我们都不要再有这样的人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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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仪看阿絮白着脸说不出话来,苦涩一笑:“我本来……不打算跟你说这些的。不过这样也好。”她顿了顿,最终还是痛下杀手,“好歹让你知道,再也没有韩仪了。”
阿絮惊惶地望着她,像只遭了袭击的小动物,只孱弱地、还有些茫然地看着这个杀手。
她百般信赖的这个人,分明没有任何变化——还是一样温柔克制、强大坚定,她的暴戾不过是因为经受太多苦楚,她的冷漠只是积压了太多疲惫,她背地里还是放不下自己,还是会守着自己,怎么会不是韩仪?
“阿絮,如果你真的希望我好,你就该知道,我不愿再做韩仪。”这话像绵绵的针,一寸一寸扎进心口,“谁不想做独一无二的自己?”
这是明白的撇清了。
“……”阿絮眼里渗出泪来,曾经支持着她纠缠不清的那股气一下被扎漏了,现在只剩下萎顿下来的皮囊和濒死挣扎的乞求。
眼前这个人不过是一个被制造出来的无辜生命,有自己的愿望自己的未来,没有义务承担韩仪的过去。她对着韩仪可以痛骂委屈、质问耍赖,但是她怎么能对一个陌生人提这些要求?
她觉得自己的眼睛沉重得睁不开,韩仪那张脸是朦胧的,连告别的话都是模糊的:“好好保重自己。”
韩仪说完转身便走。她不敢多留一秒。
阿絮满是水光的眼睛仿佛要望进她的心里,那苦水从她的脸上滴到她的心上,烫出一个个伤口。她生怕自己多停留一秒,就连脸上面具般的伤痕都挡不住她的表情。
一切都说出来后,阿絮果然没有再来找过她,两人竟然也没有再见过面。韩仪有时候会冒出一些微妙的恨意,如果没有阿絮的步步紧逼,或许今天她们还能有个借口彼此靠近,做个被蒙蔽的幸福的瞎子又有什么不好。
偏偏人都爱追根究底,以为求得真相就是求得所愿,偏偏现实总是吊诡,连虚幻的幸福也不能留存。
救生艇盘桓在帝星西南的森林时,韩仪便与他们分开,望着飞艇远去的渺远身影,心中残余的温情仿佛也被一并带走,怔怔站了许久,直到夜风吹得骨肉凉透才清醒过来。
夜色的另一边,飞艇安全着陆在待检区域内。
也不知道军部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阿絮一出舱门便看到外边重重武装严阵以待,为首的韩将军挂着和蔼微笑上来请罪,把阿絮护送回了王宫。外头出了这么大的事,王宫内还是同以往一样的秩序森严,没什么变化。只是在几道重要殿门前,守卫换了批生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