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t\t一杯,她有点渴了。孟老不愧是孟老,住个院,连整套茶具都带来了,一点也不嫌麻烦。
普洱的清香扑面而来,微涩,颇为提神醒脑。
白穆不自觉放松了下来。
白穆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只是来探个病,却被被探的那位盯上了,一会儿叫她干这活儿,一会儿叫她干那活儿,使唤她使唤得不亦乐乎。
她只是个普通的不值一提的陌生人啊,是不是太不客气了?明明病房里还有一个孟老自己正经的晚辈。
病房茶香满溢,白穆余光看向病床对面的位置——江予兮坐在一张普通的软椅上,拿着孟老拿给她的故事书,看得十分投入。她手指修长,搭在书页上,衬得指白如玉。病房吵闹,她的那方位置却显得十分沉静。
白穆的目光描过江予兮的侧脸,最后停在她秀挺的鼻尖上。
似有所觉,江予兮抬起头。
“有事?”
白穆扯着嘴角:“书好看吗?”
江予兮看的乃是孟老的珍藏,那并非是什么高深的书籍,而是出版方建议阅读年龄为12-16岁的漫画。
江予兮道:“还行,因为没看过。”
孟老听到了两人的对话,看着白穆哼笑:“娃娃,不然你以为它为什么能成为我的珍藏?那本漫画寓意深远,思想深刻,乃难得一见的神作。”
他倒是大方,“你要是想接受一下精神洗涤,我可以借你,你拿回去看,但仔细了,别弄脏弄坏了。”
他想起了自己惨死的古董花瓶,额角青筋蹦了蹦,“把你毛手毛脚的习惯改一改!”
白穆:“……”
大可不必如此大方。
她嘴角微抽,“我没读什么书,看不懂太高深的作品,所以还是算了。”
孟老看她就像她看流浪猫哥一样,恨铁不成钢。
白穆受着了,她宁愿不成钢。
江予兮默默地看着两人讲话,等两人都不说话了,这才起身开口,她对孟老说:“老师,我出去一趟。”
孟老看向她:“去楼上?”
江予兮将漫画书合拢,放到孟老一伸手就能取到的床头上:“嗯。”
孟老的神色几变,最后归于平静:“去吧。”
“我去了。”
江予兮离开了病房。
白穆喝了几口普洱,涩得有些受不住,但没浪费,都喝了。嘴里进了一截茶梗,她有一下没一下地用门牙轻轻嗑着,她没问江予兮上楼做什么,楼上有什么,而孟老也没提起,病房的氛围因为江予兮的离开有些微微的变化,应该说,自江予兮说出她要去楼上,氛围就已经开始变了。
“你跟予兮来往多久了?”孟老将垫在脑后的故事书取出来,随意翻看了几下,似乎兴致寥寥。
孟老跟江家的大小姐虽然没有师生之名,但私底下一直保持着往来,所以他知道她以前跟白穆是没有交集的。
白穆含糊道:“认识不久。”
孟老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看故事书:“那好好认识认识,跟那孩子多走动走动,跟着她,比跟着你先前那个要好。”
孟老说的“先前那个”是指华红毓。
白穆嗑破了茶梗,有被涩到。
她缓了缓:“孟老对华姐有意见吗?”
孟老撇嘴:“她是个商人。”
他看向白穆,盯着她,用几乎警告的严肃语气说:“她会害了你。”
白穆默然。
半晌,笑声从她的嘴边溢出来:“孟老,江小姐要是听到你这番话该伤心了,她江家家大业大,百年基业,难道还比不上半路出家的华姐的事业?华姐可以被称商人,江予兮还称不上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