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上圣明!臣确然觉得那神凤公主很有问题,她虽是神凤族唯一的血脉,但据臣所查,牡丹却是死于神凤族的禁忌之火。如此看来,冥君逃狱之事,只怕这个神凤公主脱离不了干系。君上既言明不可动她,臣自然不敢妄动。可她这般心思歹毒,若不给她些惩处,只怕难以服众1孟洛神色木然,不显一丝情绪,但话语却甚是冰冷无情。
若非天君步风傲知他为人本就如此,只怕要对他有所误解。
思及他所言,确然十分在理,可又想起离凤梧身中魔界迷离花毒,怕是魔性已显,才会失手错杀牡丹。
自己耗费许多仙力,却未能助她除尽体内剧毒,如今她跟随司卿然逃离天界,定然危险重重,若能趁机将她带回天界,或许尚能有救。
一念及此,便又吩咐孟洛:“如此便依你之意,布阵追缉他二人吧1
孟洛见状,连忙拱手,“君上圣明!臣这便去了1
“且慢!可有残月下落?”
孟洛再次被步风傲拦住,问的却是天界众仙闻之胆颤之人的行踪。
孟洛素来冷漠的神色都为之一怔,实则他奉天君之命暗中追缉魔君残月的行踪已有数日之久,可除了赤炎国玉虚山颠的蛛丝马迹外,残月便似随风飘散了一般,无迹可寻。
先前派出去追查的玄天将也都徒劳无功,前时才折返天界,正在凌霄宫外等着天君召见。
眼下天君问起,孟洛便只得据实回禀。
“魔域结界虽然完好,可一线天外却有异象频繁显现,魔君残月只怕已暗中潜回魔崖宫,君上还需早作准备,以防万一1
步风傲神色微怔,沉默片刻方才微微颌首,宽袖轻拂,示意孟洛先行离去,“你且去忙吧,此事孤自有主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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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说当日离凤梧魔性初显,为救出司卿然,不惜以禁忌之火杀了好心助她的女侍牡丹,又化作牡丹的模样与司卿然逃离浮摇花海,明目张胆从神君孟洛眼皮底下离开了一线天。
此后,二人并未立即回到幽冥,而是先折返赤炎,来到玉虚山巅的炎灵泉旁,希望从那眼早已枯萎的圣泉附近寻到零星痕迹,以此追查魔君残月下落。
可自从神凤族灭后,圣火地狱之火竟冲破了炎灵泉壁,如今的玉虚山早已不服旧时模样。
山中万千梧桐神树被焚,炎灵泉亦不复存在。
离凤梧泪眼朦胧立在云头,俯视着脚下的火海,若非亲眼所见,她又怎能相信,当日莹翠繁茂的玉虚山竟成了一片火海。
可事实便在眼前,她该如何从这茫茫火海中追寻残月踪迹?又该如何为死去的君父,还有那些素未谋面便已死去的神凤族人报仇雪恨?
泪水无声滴落,浸湿了衣襟。
腰际那双温暖的大手,微微用力,让她停止了低泣,抬眸看他,依旧是那等绝美之姿,只是银发微乱,面色亦有些憔悴不堪,狭长的凤目却仍然闪烁着魅人的光彩。
“对不起……”离凤梧的声音有些沙哑,一句抱歉又怎能道出她心中对他的歉意。
他本是一国之君,如今却因她成为阶下囚,更因她成为众仙唾弃,天君不齿的逃犯。
尽管这其中有许多不得已,但终究一切都因她而起。
可除了对不起,她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
司卿然却是神色泰然,唇角微翘,勾出一抹淡笑,“凤儿,以后不许再说这话!你我既是夫妻,自是荣辱与共,生死相随。且不提天界之事究竟是何人嫁祸,但既已成事实,再去多想也是无益。如今炎灵泉毁,残月踪迹难寻,不如先回幽冥再作打算1
离凤梧闻言,缓缓点头。
为今之计,除却幽冥,他们亦无处可去。
只是,他们尚不知此刻幽冥境内,早已天翻地覆,乱成一团。原本,宿迁以司卿然谋逆弑杀君后为由,想要强行登幽冥君位,但幽冥国内三十万幽冥使有多半都是冥君司卿然亲自挑选栽培,自然不会轻易叛离冥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