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昶青隐约能听到杨父像一头愤怒的雄狮要找他算账,被林老师两句话镇压,之后他听不见杨父的声音,林老师让他和杨琳好好生活,又说两个人一起生活难免磕磕碰碰,提醒他别真动气,沈昶青一一应下,又听林老师交待几句话,才挂断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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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沈昶青送杨琳到公司楼下,他到附近公园散步,想到下周一到医院实习,现在才周四,趁着这段时间无事可做,把他要办的事办了,就打电话约郭落、牛峰昉见面。
小名叫沈二的高材生约他们见面,他们怎么可能不见。
两人谈好一单生意,咯吱窝夹着黑色鳄鱼皮钱包,鼻梁上卡上一个蛤.蟆镜,坐出租车到沈昶青告诉他们的公园。
两人到了之后,在沈昶青左右边坐下,一个头往左扭头,一个头往右扭头,把蛤.蟆镜勾到鼻尖上,顺着沈昶青的视线看到一群头发发白的老头老太被一个瘦了吧唧、尖嘴猴腮的小矮子拦住,向老头老太推荐药材。
“嗯。”把蛤.蟆镜推到鼻梁上,郭落正了正领带,老板架子十足说,“沈二,快说找我们什么事,过一会儿我还要见一个客户。”
牛峰昉将蛤.蟆镜装进花裤衩里,从钱包里掏出一本美女穿比基尼在海边拍的杂志翻阅:“我要和我的达令到夏威夷度假,也赶时间。”
“你俩药材生意没达到一定规模,只能吃大药材公司漏掉的闲散客户,加上近几年很多个人也开始做药材生意,一大群人瓜分有限的闲散客户,生意一定很难做。”
既然被海归高材生识破,郭落、牛峰昉也不营造自己多么牛笔,郭落丧气说:“我俩刚开始做这行,能吃到药材红利,一年下来,我俩手中有六套全款房,手底下多的时候有五十个员工,最近两年不行了,到处都是药贩子,药材价格降的特别厉害,养不起员工,全辞了,自己跑业务。”
“还是刘晏舒服,端着铁饭碗,怎么也饿不着,哪像我们,不跑业务就要喝西北风。想想当年我们不见钱眼开,到一个医院好好实习,也不会这样,连条退路都没有。”牛峰昉已经两年没休息了,天天跑业务,就怕歇息一天,仅有的客户被别人抢走。
“药贩子数量只增不减,说明我国居民生活水平提高,开始注重养生,这对于我们这些医学院毕业的人来说这一件好事。”这句话说出口,沈昶青立刻收获两道幽怨的目光。
“大道理谁都会说,真正身处这个行业,就知道我们的难处。”没意思,特没意思,郭落起身要走。
“凡是口才好的,都能卖药材,你一个医学院毕业的高材生和他们争什么红利,利用自己所学的知识,把药材作为原料,生产出大于药材本身药效的养生品,难道不是我们该做的吗?”沈昶青声音不大,却清晰传到两人耳朵里。
郭落落寞的眸子迸发亮眼的光芒,后退五步,坐回刚焐热的地方,惊喜说:“沈二,你的意思,加入我们,做那什么养生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