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份文件出现,王卫琅的心猛然收缩,心莫名慌乱,“贤侄,洋人办事最讲究诚信,我们自然信得过,但是今儿太晚了,我们明日一早过来找你办贷款,你看成吗?”
蔡广凤突兀笑了几声:“对,卫琅兄说的有道理,贤侄,我们明日一早找你。”
张善仁、李祖德随之站起来,跟随王卫琅、蔡广凤二人离开行长办公室,迎面撞见高高在上的洋人,四人谄媚微笑,侧身微微弯曲腰站在一旁,等洋人走远了,四人带上帽子神色匆忙离开洋行。
透过窗户,沈昶青目送四人到马路对面,他拿起晾干字迹的信纸,不慌不忙收拾文件,拿着公文包开车离开。
沈昶青到洋装店买了一套烂大街的洋装,又选购一套化妆用品,又走进一家店,买了武士服和武士刀,闲庭信步走进一家咖啡店,查看四处无人闪进卫生间,没过多久,一位时尚女郎推开玻璃门,在一阵清脆悦耳的风铃声中离开咖啡馆。
“三位,咱们咬咬牙,各自能凑齐八十万两白银采购洋机器,洋人非要咱们到洋行借款,又提出这种附加条件,你们不怀疑里面有问题吗?反正我心里不踏实,总感觉天要塌下来了。”
洋人不怕麻烦弄出这些事,家主又连续修书三封,再三强调让他们按照洋人的意思做事,如果他们一直犹豫不决,得罪了家主不说,洋人绝对把他们赶尽杀绝。
前面的路被堵死了,他们又没有退路,只能赌一下跟洋人做这笔买卖,张善仁继续说,“到时候咱们多找几个内行人跟着咱们走贷款程序,另外,四十万两贷款额、一万两利息提前准备好了,就算是死也不能动,一到还款日,即刻到洋行还款。”
“你这个笨主意行是行,但是我总觉得洋人绕这么大一个弯,不像只是为了卖机器。”王卫琅精神恍惚,没留意,居然被一个比他还高的女人撞倒。
时髦‘女郎’头也不回,摇着蕾丝小扇子,婀娜多姿离去。
李祖德脸憋成猪肝色,摘下帽子使劲扇风,试图扇掉时髦‘女郎’狐骚味:“这种女人不在家相夫教子,穿着暴露出来勾三搭四,丢尽咱们老祖宗的脸,该死。”
这要是不在法租界内,他高喝一声,一帮子人提着菜刀,拎着菜篮子围过来批判不守妇道的贱人。
他怒气冲冲大骂,还不忘帮王卫琅拍打衣服上的灰尘,一张纸从王卫琅身上落下,李祖德捡起纸,狐疑打开,随着时间推移,李祖德脸色越来越难看,王卫琅等三人凑上前,脸色也越来越黑。
“主动送给洋人玩的玩意,让我们低三下四求她,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宁愿不要家产,也不要求那个贼妇。”玛丽女士,正儿八经的国人,早先年跟随家人到英国生活,两年前嫁给亨利中尉,前几个月跟随亨利中尉回国。蔡广凤和她打过几次照面,苦口婆心规劝她从良,离开亨利中尉,还有几位老族长带领族人抓她沉塘,亨利中尉击杀两个德高望重的老家伙,其他人被英国士兵抓进监狱,这场风波才勉强平息。
不过这次以后,边海市大部分人怨恨玛丽女士怂恿洋鬼子残害自己同胞,对家中女性管教越发苛刻,防止家中女性步上玛丽女士后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