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隐听见她的话,心中猛地闪过一道光,但那光芒一闪而逝,只留下一种怪异的騒动。
“你这个白痴女人,竟然会爱上一只狐狸,你有毛病啊?”刘志宣怒骂。
“对,我是有病,得了一种叫**情的病,而且,我已经病了好几千年…”她说着回头看了罗隐一眼,万般深情,尽在不言中。
又有一道光闪进罗隐心中,他深深被她的言语撼动,身上的刺痛倏地减轻许多,甚且,他还隐约感觉到身体内某种东西正在龟裂…
刘志宣受不了他们在他面前眉目传情,怒气骤发,上前伸手扯住向宛青的头发,强迫她转过来面对他。
“你在看哪里?贱人,不准你看着那只畜生!”他狂怒地大吼。
“啊…”她痛得**一声,拚命想挣开。
罗隐见状,猛然扑上前,一爪扫向刘志宣的脸。
“哇!”他吓了一跳,连忙放开手,急声命令手下:“快给我开枪射这只畜生!”
他带来的五名壮汉马上举枪瞄准罗隐,罗隐怕他们伤到向宛青,敏捷地跃起,撞破窗户跳了出去。
“快追!今晚我一定要宰了这只白狐!”刘志宣高声大喝。
那五人随即追了出去,装了消音器的枪连续射击。
“罗隐…”向宛青不放心,正要跟着追出去,却被刘志宣拦下。
“你别走,贱人,你让我在婚礼丢脸,这笔帐我可要和你好好算一算。”刘志宣邪邪一笑,盯着她的薄纱睡衣,向她逼近。
“你想干什么?”她双手环在胸前,惊凛地后退。
“你说呢?”他眯起眼,陡地伸手抓住她,將她压倒在床上。
“不要…”她恐惧地尖叫。
“叫吧!叫大声点,最好让那只白狐听见,让牠听听你被我折磨的声音…”刘志宣眼中散发着激光,用力捏住她的下巴,直接咬住她的嘴唇。
“唔…”她拚死抵抗,双手在床边乱抓,忽然,她摸到矮儿上的花器,想也不想就拿起来,直接朝他的头砸下。
“啊!”他痛得大叫。
她乘机一脚踹开他,逃到一旁,气喘连连。
“你…你该死…我要一刀一刀折磨你到死为止…”他狠狠地瞪着她,拔出暗藏的利刀狞笑威胁,他头上的血布满了整张脸,看起来更加诡异吓人。
她吓得全身发抖,一步步后退,到最后被逼到死角,进退不得。
“嘿…等我杀了白狐,再把牠大卸八块,然后再让你一口一口吃下牠的肉…”他疯狂地凑近她,说着令人作呕的话。
“你这个人渣,你连只畜生都不如!”她恶心地痛斥。
“你找死!”他说着高举起刀,正要从她脸上划下,就在这时,白狐一跃而入,爪子从他背后刺入,直没入他的身体。
“呃…”他浑身一震,慢慢地转过身,瞪大双眼,似乎不相信自己就要死在白狐的手中。
罗隐抽出爪子,突然前肢立了起来。
“哇…”刘志宣痛得倒卧地上哀号。
“什么是人?什么又是畜生?现在我终于懂了…”罗隐满身是伤,却不减威凛,他高高直立,睥睨着他,狐脸上竟有着人才有的深思表情。
罢才向宛青的话一直萦绕在他心头,在与外头五人奋战之际,他的思绪霍然变得清晰。
人与兽的差别在哪里?他,已得到了答案。
“你…”刘志宣奄奄一息地仰头看他,以为自己眼花了,因为,此刻他居然看见白狐的体内竟有着罗隐的影子。
“外在的表象只是虚假,只有心才是最重要的,感谢你让我明白这一点,因为你,我才发现,我一直梦想成为人,却没发现,我其实早就是一个『人』了…”罗隐一把揪起刘志宣,轻蔑地冷笑,然后,手一挥,將他摔向墙壁,他身受重伤,再经这撞击,当下吐血昏了过去。
罗隐话刚说完,忽然间,身上迸出许多光芒,一根银针倏地从他的背心窜出,在半空中化为乌有,而白狐的躯壳整个裂开,并且一片片剥落,最后,那仿如是枷锁的狐形褪尽,露出了罗隐真正的原形。
是人!他是个人!清朗,俊逸,不再是虚幻,而是个真真实实的人!
向宛青屏息地看着他的蜕变,又惊又喜,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她早就知道,一只平凡野狐不可能会有人的喜怒哀乐,他的独特,早就在告知每个人,他是人…
罗隐也备感惊奇,他用一种全新的目光看着自己,此刻,他心思清阔空明,神清气爽,再无挂碍,仿佛被拘禁了许久的灵魂解除了束缚,他终于想起,自己在几千年前因罪被贬为狐的瞬间,他的魂魄被封入了狐体,被勒令以兽身为戒,从头开始修行…
如今,悟了道,他才恍然,这几千年来的痛苦和煎熬,有多大的启示和意义。
仙人要他修的,不是力,而是心…
他转身看着向宛青,脸上露出从未有过的迷人微笑。
向宛青同样欣喜欲狂,她走向他,正想给他一个拥抱,正想着她將会和他有个多美好的未来…
“砰!”
突然的一记枪响震碎了她的美梦,她惊愕地站定,耳朵还嗡嗡作响,却发现罗隐直挺挺地站着,神情非常古怪,充满了震惊、不解、伤感,以及痛心…
“罗隐…?”她僵愣地看着他。
“宛青…宛青啊…”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好像她是他多么珍爱不舍的宝贝。
“罗隐?”她的目光从他的脸往下移,然后,她看见他的胸口已被血染成一大片。
在他身后,明明已昏死的刘志宣不知何时手中多了一把枪,那个人…竟用最后一口气,枪杀了罗隐!
她的血色一节节退去,全身冰冷,心,随着罗隐胸膛上鲜血染红的速度,迅速死去…
“不…”
在罗隐倒下的同时,春流花屋迸出了一声令人断肠的凄厉哭喊,闻之令人痛碎心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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