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动静,只能在一旁看着。
秦朝宁顿了顿,“朝宁不过记事能力优于常人。”
他上辈子的记性也很好,投在这个时代的秦朝宁身上后,记忆能力仿佛直接拉满。一本启蒙书籍他确实看一遍便能记下内容,目前其他书籍的话,他还没实践过。
“黄帝画野,始分都邑。后面的你且记得多少便说多少罢”,孙夫子捋了捋自己的白长须。
秦朝宁听罢便认出这是出自《幼林琼学》。《幼林琼学》共四卷三十三篇,“黄帝画野,始分都邑”是卷一《地舆》的开篇。
他缓缓默念道,“夏禹治水,初奠山川。宇宙之江山不改,古今之称谓各殊。北京原属幽燕,金台是其异号;南京原为建业,金陵又是别名……”
待他背诵完了《地舆》,抬眸看了一眼夫子与钱勤学均未喊停,便又继而背起《岁时》、《朝廷》…《科第》…《讼狱》…直到最后卷四的《花木》。
他话毕了,孙夫子还是一副老神在在的神情。
“《千家诗》呢,你记得多少”,孙夫子继续问他。
“……”
秦朝宁嗓子干涩,不由得咽了咽。
停顿一息,他站直乖乖,目光澄澈,语气淡然地应道,“二百二十六首。”
《千家诗》中的律诗和绝句,全书合计二百二十六首。这是……还要背吗。
听罢,孙夫子才稍稍面露满意之状。他抬手指着书桌,“你去默写其中一首诗让老夫瞧瞧看。”
这下,秦朝宁终于稍稍放松了。
他在秦柳氏和钱勤学关切的目光下,走到书桌前。由于个头不够高,他看了一眼众人,见他们没说什么,便自行搬来闲置的椅子爬了上去站着,才拿起夫子用过的那支毛笔,起手、点墨、挥写。
五指握笔法的架势倒是有模有样。
等他放下笔,孙夫子才走上前去查看。
秦朝宁写的是《三月晦日送春》,是一首传达惜春心情的七言绝句。现下临近清明,又一个春去夏始的循环,孙夫子对于他的选诗无甚可挑剔。只是,这孩童的字确实如他自己所言,有些不堪。
为了写字而写字,有形无态无风骨。
孙夫子:“……”
还……挺实诚。
他清了清嗓子,视线把藏书室的其余三人都看了看,才吩咐道,“秦朝宁明日便可来报到,需在启蒙班甲班进学半载,才转入举试班乙班。你们可有异议?”
“谢过夫子”,钱勤学应道。
“妾身谢过夫子”,秦柳氏心中的大石落地,轻蹙的眉间瞬间抚平。
“谢夫子”,秦朝宁也学着行了个礼。
孙夫子缓缓点了点头,“束脩,一两银子一年。明日你们送他来时,需自行带上薄被一件,换洗衣物两套,一旬的米粮三十斤,再把束脩交了,便可领牌子到舍号入住。”
“妾身记下”,秦柳氏立即应道。
这事敲定下来,孙夫子就让钱勤学带着他们离去,顺便给他们讲解一番在东篱书院需要注意的事项。
在秦朝宁走出藏书室前,孙夫子还交待他,在东篱书院进学期间,藏书室这里他可常来,书籍也抄录,不懂的就去请教举试班的师兄们。
秦朝宁再次行礼道:“朝宁谢过夫子!”
片刻后,等他们都出来了东篱书院,钱勤学才告诉秦柳氏,书院往常启蒙班一年的束脩是四两银子,举试班是五两银子。
宁哥儿眼下的束脩只需一两,这和他那位考上了举人的师兄是一样的,说明夫子对于宁哥儿十分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