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侧夫人的喜爱,后来丞相爷便又让人在园里扩种了不少竹苗,竹子长大了,每当风过竹间,竹叶厮磨,竹丛蝉鸣,响声不断,喜爱此声者,这里的确是个打盹儿的好地方。
再后来言堇云大了,可能亦是受侧夫人的影响,这人也喜欢此处,无事时或遇烦心事时,风竹园便成了他独处之地。
谢渊到时,只见言堇云独自一人坐在翠亭中,他估摸着这人定是想独处,才把下人都遣退了。
辰暮欲上前,谢渊拦住辰暮,手炉给我,你不必过去。
是,主君,那您将这手炉放于公子毯子底下,盖紧毯子方能锁住这暖气。
好。谢渊接过手炉,直径向言堇云走去。
翠亭的的北面与西面,早已放上了画有水墨竹的隔段屏风,也能隔绝些许寒风,让亭子里的人不至于那般寒冷。
谢渊走近,发现言堇云正在作画,整个人十分专注,连谢渊走近他都未曾察觉。
天色昏黑,如何作画?谢渊忍不住发出轻声。
言堇云执笔的手一顿,稍缓片刻,接着又继续画,漫不经心的问谢渊:回来了?晚膳可用了?
嗯,用过了,云儿画的什么?水墨画?这竹子还真应景,现下当真是黑的,哈哈哈!谢渊笑出声,挨着言堇云身旁而坐。
言堇云下身盖着厚厚的毯子,谢渊顺道掀起毯子一道缝,,把从辰暮那接来的手炉放在毯下,再盖上,这样毯子里便暖暖的。
你懂什么?以墨绘竹,不黑还能是白的?夜晚竹暗,正是现景,刚好入画。言堇云不曾看他一眼,继续作画。
嗯?我还是第一次听闻,云儿这想法倒也颇为新奇,恰似有理啊。
好了,瞧瞧看,如何?言堇云将毛笔搁下,示意谢渊看画。
谢渊靠近,认真观赏,还真不错,云儿的画水墨丹青,栩栩如生,依我看,这画似你,如你般淡逸劲爽。
许久未执笔作画,生疏了些,你饮酒了?言堇云听了谢渊的称赞颇有谦虚之感,也因谢渊的靠近,他闻出了来人有淡淡的酒气。
是饮了些,大哥的好友盛情难却,便应了几杯,不碍事。
饮酒多伤身,你自己掂量着。言堇云抬头白了他一眼,以示警告。
好,我自然知晓,绝不贪杯,诶,等下。谢渊好像发现了什么?抬手掰过言堇云的脸,云儿,你双目怎红的这般厉害,怎了这是?
言堇云扒开他的手,无事,寒风吹红罢了。
当真,何有不适?谢渊担忧。
没有不适。言堇云嘴严,谢渊也不与他深究,这明显是哭过的。
眼见夜深,寒气逼人,谢渊只能劝说道:行吧,画也作成,时候不早了,晚些或许寒意又重了,我们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