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号是周六,当全国学生运动会举行闭幕式时,首都贵圈里的许多人家趁着周末抽空去拜访贺三老爷子,提前给贺太夫人送份寿礼以表敬意。
贺家贺太夫人将于国庆当日满百岁,贺太夫人即是有功勋的革命老兵,又是为数不多的革命元勋之遗孀,贺家在各个行业也是个中翘楚,与贺家有来往的人家自然不能失礼,要先送份寿礼的,礼不在贵重,只在意义。
打进入九月,京中很多家族接二连三的在周末拜访贺三老爷子,贺家也见怪不怪,各家送来的都是不违规的人情礼,一律笑纳。
贺三夫妻和儿子侄子们在家接待访客,一边看杭市的学生运动会闭幕式,聊天聊地聊体育运动,主宾们相谈甚欢。
从五湖四海汇聚杭市的数千大学生运动员们在闭幕式后挥手道别,各奔西东,仅有少量几支代表团等明天才走,京队运动员们抓紧时赶往车站,T市和H北市等数个代表团也是相同的方向,同行。
铁道部门为了给全运会和学生运动会的运动员和到现场观看的体育迷和广大运动员们提供便利,有几条最繁忙的铁路路线临时加开几趟车或者增加车厢,以满足人们出行需求,因而不怕买不到车票。
乐同学将奖杯等物全给美少年哥哥和欧教练帮带回京,她和燕大校前往姒家做客。
辛五少和家族人在比赛期间观看了每天的比赛,他们觉得小美女取得好成绩是天经地义的,仙医门人若参赛还拿不到第一,岂不是弱了名头?
就像古修古武家族出身的人,如若成为运动员必定是最优秀的,一般情况下古老世家的嫡系后辈本着低调的原则大多不会当职业运动员,除非是实在太喜欢某项运动才会舍弃修行成为运动员;
老世家的旁支或庶支倒不乏曾有过职业动动员,几乎都在国际比赛中拿过奖项,退役即像普通人一样泯于世蔫。
姒家共派出五辆车接乐小姑娘,辛五少陪小姑和燕少坐后座,姒家备有自家特制零食和新鲜时令水果,乐同学抱着点心袋子,一路走一路吃。
小美女太率性,啃零食啃得欢脱,辛五少和保镖们特别开心。
姒姓分化出诸多姓,如禹、辛、费、夏、欧阳、司空、谭、邹、曾等姓,原本的姒姓人口反而不多。
姒家的根基在江南,也曾因历史原因数次迁徒流散,之后嫡系仍然归返江南世居地,现居江南名山会稽山下,并非是人人皆知的大禹村姒氏,而是一个看似与大禹村并无干系的村镇。
辛五少一行人于从杭市出发,不急也不慢的往姒家居地,当他们还在路上晁悠时,欧教练等人赶到高铁站先吃午餐,12点多时分检票进站,搭乘12点50分去首都的高铁回京。
当美少年等人的高铁从杭市车站出发开往京都,载着乐小姑娘的姒家车队也到达会稽山脚,驶上通向姒家世居村的村道。
会稽山有千岩竞秀,万壑争流,草木蒙笼若云兴蔚霞之美,姒家族民即在山脚,背倚名山,不远处秀水穿梭而过,佳山秀水与田园风光共为一色。
绍市的民居特色是台门,台门即是有一定规模、封闭独立的院落,与四合院的本质相似,在建筑样式上各有特色。
绍兴的传统民居格局以台门为正统,姒氏居地的建筑几乎都是台门,虽然没有著名台门古镇的建筑那么精美丰富,没有达官显贵们的住宅那般豪气森严,然而建筑大多为朱明时期与满清之期的老建筑,一色的砖石铺墁,看起来低调又质朴。
在村口放眼望去,现代化房楼之后一片粉墙黛瓦,明净淡雅的建筑静静矗立,从远处引来的水流穿梭于村,石板深巷,韵味悠悠。
因为村里的道路较窄,车辆只能在主干道穿行,到一处岔道停,姒家几个青年将车开走,辛五少带着数个青年陪同乐小姑娘和燕少沿石板巷穿梭,走过几条小巷弄,抵达一座古朴的大台门前,台门的门斗没有雕花绘刻,仅只有青石拼镶起来,然而却掩不住它的苍茫与苍桑感。
门斗下的大门镶了层铜壳,钉有铜钉,铜兽嘴里衔着门环,环台门的青石板洗刷得干干净净,还洒了些茉莉花和月季花的花瓣,有淡香袭人。
辛五少陪同两位远客刚至大台门外,那扇厚重的大门从内徐徐开启,门内天井分列两排年约双十的青年秀士,手执佛尘的两位青年在开门,一位穿练功服、年约四十有余的有书卷气的中年男士含笑而立,以迎来客。
将门页推开的两青轻盈归与青年列队里,一边十二人,不多不少共二十四人,分别执佛尘、扫帚、水钵,花篮、香炉、如意。
门开启时,乐韵给天井中的人扫描一遍,看到那欢迎阵式心中诧异,姒家排出这般高规格的仪队真的好吗?
因为要拜访古老世家,燕行也没有戴墨镜,站在小萝左手侧,看到姒家的阵式,眉峰微微颤了颤,姒家的迎接很隆重啊。
“小美女,燕少,来迎接两位的是我家中叔父姒寒风,请进。”家族大门开启,辛五少请两位远客移步。
有道是客随主便,乐韵也不客套,抬脚就往姒家台门走,踩着花瓣登台阶到台门门斗下,先抬右脚进门槛。
少爷陪同客人走来,门内青年秀士们在前方洒水,扫帚轻扫地面,洒花瓣。
门大开时,姒寒风已经龙行虎步往外迎,见侄儿陪同客人过了门槛,再次快走两步迎两位远客,爽朗的抱拳:“小美女和燕少远道而来,姒家未能出村相迎,深感不安,姒寒风谨代全族在此恭迎两位大驾光临。”
“姒老客气,冒昧打扰,惭愧。”燕行礼貌的抱拳施一礼。
“前辈客气,姒少迎至近八十里之外,晚辈受宠若惊。”乐韵拱手还礼,施旋然的与姒家出迎的主事人会面。
“小美女过谦,两位快进请,本家长辈们在中庭恭候已久。”姒寒风笑呵呵的请两位小客人往内走。
姒家青年先一步往前小跑,洒水扫地洒花瓣。
叔父来了,姒贤果断的让位,去燕少的左手侧陪同燕少,由叔父大人亲自招待小美女,帮小姑娘和燕少、五少提背包的青年跟随在后头。
过了二进院的门,内部又有六位中老人相迎,再过第三进院又是六人,第四进院是四人在进门的天井相迎,这次将客人请进东厢厅。
姒家台门进深七进院,左右纵向亦是七进,以中心庭的第四进院为中庭,也最尊贵,后面三进院则属后院,是姒家人私人起居处。
东侧厢房中亦有二老一中年,一老白眉白发,手拄一支乌红色麒麟兽头拐杖,穿青色团花短褂,宽筒裤,圆口布鞋,他便是姒家前前任家姒玉江;
扶着老老家主的是姒家现任家主姒春风,老老家主另一侧一位是姒家上任家主姒元茂,外表约古稀之年,同样拐着一支手杖,深红色。
东厢正堂门外立有几位中年男士,个个气内敛、面目普通。
姒家主陪同前两任老前辈候在东厢正堂相候,听脚步声由远及近,依脚步声可知燕少的脚步声沉稳,落地时前脚掌比脚跟略重一点,仙医门小姑娘的脚步轻盈,落步很匀称。
姒寒风和族老们陪同两位小客人沿回廊到东厢正厅外先侧身礼让,而乐小同学却是目光平平的扫视门外的八大门神一眼,朝立在进门左手方从右往左数的一位看似中年的男子拱拱手:“若晚辈没看走眼,这位前辈想必就是姒家梅字辈中硕果仅存的姒梅暖老前辈。”
啥?
辛五少被小美女莫名其妙的一句搞懞了,曾曾祖父又玩易容了吗?
正厅内的三位:“……”窘,老祖宗又在玩逗小孩子的猜猜游戏?
易容术被识破,姒梅暖哈哈一笑,从容步出:“小丫头好眼力,我这样子走遍家族,几乎没人能识破,倒被你一眼辩出真假。”
“您老的易容术高超,一般人想必是真假难辩,奈何晚辈天生鼻子灵敏,闻到了易容药物的味道。”乐韵决味深长的眨眨眼,伸手做请势:“您老请。”
姒家众人默默的叹口气,姒贤无比忧伤的伸手去扶曾曾祖父:“老祖宗,您老又在逗小孙子玩儿,再这样子,早晚有天会把小孙子们吓死的。”
“我们家阿贤胆儿大,吓不死的,”姒梅暖随手把手搭在孙辈的手上,昂首阔步走到像只小白兔似的小姑娘身边,想摸胡子,只摸到光秃秃的下巴,饶有兴趣的问:“小丫头,猜猜我老人家多少岁?”
“您用了易容术,看不到脸,仅从手臂和脖子的皮肤推测不低于期颐之年,如若您老让摸摸脉,大概八九不离十的能知您老高寿。”
小白兔似的小丫头明眸晧齿,笑似春风,姒梅暖眉眼平和,将手伸出去给摸脉博:“你摸吧,手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