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清早的洗漱更衣,贺云铮又亲自给洛嘉下了一碗加了蛋的阳春面,都是今儿一大早出门,用银钱和村里人换的。
临出门前,贺云铮甚至千叮呤万嘱咐:“凉白开放在屋里了,我会尽量早点回来,如果来不及,中午我托了曹婶来送饭,你看着用,如果吃不惯我就去镇子上给你买。”
“我走后你就把门落上锁,就这个,卡住就行,如果来叫门的不是曹婶,是旁的男子,你就别开……”洛嘉坐在大树下好笑地看他:“你当我是五岁孩子?”
说着,她晃了晃手中那本薄薄的三字经,晃得贺云铮稍稍有些窘迫:
“你从哪儿翻出来的?”
洛嘉翻开书本,漫不经心地笑笑:“你再不走,我现在就收拾东西出村了。”
贺云铮像被踩了尾巴的狗崽儿一样进退两难。
不是他啰嗦,只不过这些年没回来,他也不知村子里有没有多出什么乌七八糟的人。
他不能看她受到一丁点儿伤害,这份执着不知不觉中已经刻入了骨子里。
他垂着眸安静了会儿,迅速走到洛嘉身旁,趁她不注意,悄然亲了口她的脸颊:“谢谢你。”
随即便和那天说着阿姐你真好一样,兴冲冲地奔出了门。
洛嘉眼神微妙地望着他的背影,慢吞吞地确信,确实有什么不一样了。
她把三字经丢到一旁,起身去关门,回神再躺回凉椅上拾起册子。
确实是有些年头了,薄册的纸张都已经泛黄,翻开里面的张页,还能看到顽童用笔涂画的痕迹。
果不其然,从小不努力,长大假正经。
她抬着下巴,翻一页,嘴角扬起一点儿。
悠闲的上午几乎一眨眼快过去,洛嘉自己都记不清,自己上一次悠闲地等一个人回家,已经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然而她到底不是一个真正的闲人,正翻过一页,屋后院的侧面处响起敲门声,三轻一重,极为规律。
贺家的老屋后边邻水邻一片小林,所以从侧门靠近,极为隐蔽。
洛嘉脸上的笑意轻轻敛起:“进。”
虞焕之从外头翻墙而入,脚步轻悄地快步走来:“郡主!”
洛嘉神色淡淡嗯了声。
沿途所经城镇,除了给刘召传去位置,向京中纳几个人证明自己下落以外,她自然没有忘记留下线索让她的人一路跟上。
只是中间着实浪费了许久。
虞焕之环视一圈院落,确保四周无人后,轻吁口气,将近来状况一五一十汇报给洛嘉。
那日半道上杀出来的程咬金,确实是晋王新调来的暗卫,见有人行刺郡主座驾,便一力降十会地悍然出手,全然打乱了他们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