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完了完了,郡主醒后没提,他也特意没派人出去找贺云铮,就是为了让他在外面多晃悠一会儿散散心,平复好心情!
但看对方脸色,他的算盘落空了。
贺云铮压着眉走回主屋前。
虞焕之努力装作无事,却在对方看过来之后,直觉脊背生寒。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如此忌惮个毛头小子,或许是这小子有股不显山露水的狠劲儿,每到关键时候总会让人狠狠脱一层皮。
洛嘉自然也通过大敞的窗户瞧见了贺云铮。
她若有所思地咂摸了会儿对方神色——
如此镇定甚至有几分冷漠。
难不成是清晨在马车里的事,让他事后发省,羞愧难当,才故作这副模样?
笑话!
她还没惩处他,他倒先自己缩起来了?
恰逢小丫鬟经过刚刚一吓,已然丢了主心骨,对着她又赞又夸奉承不已:
“郡主明明、明明是天大的好人,主持了剿匪这么大的事,还救了那么多人,我们汾州的百姓只会爱戴您的!”
凤目流转,盯上少年人似乎略显僵硬的脊背。
隔着短短一扇窗沿,洛嘉轻轻勾起唇角,若有所指道:“我哪是什么好人,我不过是……宠个没皮没脸的小白眼狼罢了。”
那道挺拔的背影肉眼难察的颤了颤,被檐下的灯烛投映进屋内的影子晃得明显。
洛嘉眼中玩味加深。
小丫鬟不明所以,却趁着这机会小声疑问:“那郡主可要再好好安排那些被救回来的人?听说都不是咱们本地的呢。”
洛嘉盯着那颤抖越发明显的影子,知晓贺云铮这傻小子必然希望妥善安置好这些人,便浑不在意地轻轻托腮,勾起唇角:
“他若求我,也行啊。”
*
贺云铮主动代替侍卫们将小丫头送走——来时什么都不能带,走时自然也什么都不能带去,郡主的人得检视完全了。
洛嘉默然坐在妆奁前,眼中终于浮出不耐。
她到现在没有发落他,便是要他这样卖力当差回报的?
虞焕之便知,这事儿再瞒,怕是整个院子都得承受郡主的怒火了。
于是他终于咬咬牙,硬着头皮敲门进屋:“郡主……属下有事汇报。”
洛嘉抬眸。
一炷香后,月冷如霜,乌发尚湿的洛嘉垂眸看着跪在自己眼前的侍卫统领。
虞焕之咬紧牙:“属下有罪,请郡主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