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云铮脑子里乱糟糟的,一时说不出这有什么问题。
她约莫只是知道幕后黑手,可事情自然不是她做的。
可他又直觉,问题应是很大的,特别刚刚刘召还说了,郡主的意思是想要将这件事按下去……
不就是开头对自己说的,要两抵么?
贺云铮勉强笑了笑,摇摇头:“没问题,我只是想问问,郡主现在……改主意了吗?”
洛嘉沉默许久,久到桌上的酒菜香似乎淡了许多,久到天边的霞光彻底熄灭在远方,只余清冷的月光辉映着她靡艳的裙摆,看着疏离而高不可攀。她站起身,让贺云铮随自己进屋。
贺云铮顾不上膝盖已跪得有些麻,踉跄着扶着桌子站起来,匆忙跟上去。
随即她看到洛嘉在屋里翻出几样物件,甚至埋首书写了封信笺,随后与药膏,令牌,还有一箱子金锭,一并推到贺云铮面前。
“郡主?”贺云铮没反应过来。
洛嘉平静地看着他:“我可以看在你的情面上向他保证,若这姓柳的此次真的名誉受损,我可安排人保他顺利进入殿试,并且给他安排个官职。”
这就是洛嘉如此看重权势的缘由,她迫切而又庆幸地想,幸好她如今她已拥有了自己的人脉,可以做到这些承诺。
这样一来,就可以将他们二人心中的愧疚降到最低了吧?
“柳纤脸上的伤是今日刚受的,你们既然及时医治便不成大碍,我这里有宫中太医开具的药膏,结痂之后涂抹,比民间药物更好祛疤,还有这钱,就当是一份补偿……”
“郡主,”贺云铮艰难打断了她,“这和开始说的不一样。”
洛嘉亦直白告诉他:“你所说的就是妄想,此事与我与你都无关系,我凭何给到交代?如此补偿已是我大发慈悲。”
“可你明明就知道谁是幕后凶手了!”贺云铮惶然抬起眼眸。
洛嘉笑出了声:“我知道又如何?贺云铮,你在为了你的朋友来质问要挟我吗?”
贺云铮心头一梗,匆匆摇了摇头,心中竭力克制自己冷静,冷静。
他甚至勉强撑起笑容,作出谦卑诚恳:“不,我没有,你别生气……”
他们约定好的,给他一点儿时间,他会想清楚的,只要想清楚了他们就不必起不必要的争端。
他一向爱她敬她,恨不得将她供在头顶。
洛嘉自然而然也想到了贺云铮的承诺,和他对自己的态度。
她深吸了口气,冷静片刻,目光放柔和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