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江山容易,坐江山难。武力可以征服脚下的土地,却征服不了人心。梁焓是对的,中原人难以维持在东瀛的统治,最终还是要扶植倭王。
但池寒那个傻小子......做得到么?
傻小子此时正在海上赶鸭子。
东瀛水师在被铁甲舰碾压两回之后,终于意识到自己无法抵抗淳军。于是从最开始的正面拦截,变成了迂回骚扰,最后则完全疲于逃命。
他们也不指望跑得过敌人,跑得过队友就行......==
淳国水师一连几日都在撵着这群敌船打,沿着海岸线,从扶桑岛的西南追到了东北,把水鸭子们逼得直想跳海自尽。
这一日,船员来报:铁甲舰的燃料消耗殆尽,各船的淡水也不多了。
池寒琢磨着确实该补给了,便率领舰队驶入了东山道的福龙港。
这港湾原本是东瀛水师的驻地,不过现在人都被打跑了,他们也就毫不客气地鸠占鹊巢。
船舰靠岸,士兵们分批去山里的煤矿采煤,池寒则带着人到附近的村落取水。
福龙港附近人口不少,除了渔民还有耕作的农人,但各家的粮食和淡水都少得可怜。
一问才得知,这里大半年未下雨,村里的井多数已经枯了,田地也荒废了许多,大家都是勒紧裤腰带挨日子。
水没取到,反而把粮草发给村民不少。池寒有些郁闷,决定等燃煤到位了再去其他地方找水。
澹台烨一听此地大旱,眉头就皱了起来。
“海岛一向多风雨,怎么会大半年都没降水?”
梁笙摇摇头:“我也不清楚。”
“咱们下船透透气吧,说不定能找着原因。”
澹台烨坐在轮椅上,由亲卫推着,慢悠悠地往前逛。
梁笙不敢离得近,隔着一丈远,跟着他们从村子前路过。
行径山下时,澹台烨忽然道:“停。”
“怎么了?”
“阿笙,你有没有感觉这里的风很热?”
梁笙转过身,迎风站了一会儿,颔首道:“是有些热。”
“这里是不是有座山包?山的另一侧就是海?”
“你是听到浪潮声了吗?”
“不是,我是猜的,我还知道这山应该在半年之内有过变化。”
梁笙仰起头,望着山顶上的一排高墙,愕然道:“你......你怎么知道?”
“这个地方不下雨,是因为火风。”澹台烨笑道,“我在一本风岭录上看过。湿风过岭,水蒸而气燥,化干风于山背,故久旱而不雨。”
火风即为焚风,是湿气攀爬山岭后失去水分,在背风坡一侧下沉,形成干热的气流。
福龙港与一年前开始清理港口,挖出了许多淤泥。这些泥将山包越堆越高,最后干脆被村人拿来修筑泥墙,用以抵御海风的侵扰。
泥墙修好后,从山外吹来风的确小了许多,也热了许多,使得建在山窝里的村落大半年没见着一滴雨。
“将墙全部拆掉,让山恢复成原来的高度,水汽才能随风进来。不想拆就等着大飓风降临,否则这地方三年也下不了雨。”
梁笙笑了:“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