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这个广场，在一个公交站台边，郭阳同样看到了类似的广告。
不过这次除了蔚来田间，参与促销的品牌换成了棘小白和河西牛奶。
值得一提的是，嘉禾的果汁饮料公司正式更名了：棘小白有限公司。
嘉禾旗下的饮料和果汁产品最终都将打上棘小白的标签，就如同娃哈哈、农夫山泉等企业一样。
除此之外，他还看到其它带有双十一标签的广告。
经过长达一个多月的预热，如今，仿佛一夜之间，双十一的广告在线下也铺天盖地的都是。
这种宣发投入是其它平台拍马也赶不上的。
这让郭阳心情振奋了些。
他拿出手机，确认了下日期，离双十一还五天时间，也不知叶活动在这之前能不能弄出点动静。
…
川省，蓉城，夜幕降临，冰冷的街道上驶来了两辆电瓶车。
几经曲折后，电瓶车来到了一家中大型的酒店旁，两人蹑手蹑脚的来到了连接厨房的下水道前。
一把铲子，几个破旧铁桶，一把手电筒就是所有的工具。
忙活了一阵，一个年轻的，有些懵懂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兵哥，我们给酒店掏下水道，为什么还得给他们那么多钱啊，一年五万，酒店不白赚吗？”
“闭嘴。”被称作兵哥的人低声怒喝了一句，“专心干活。”
“哦。”
忍着恶心，两人用铲子从下水道中掏出一瓢又一瓢的油腻漂浮物，俗称‘地沟油’。
两三个小时的功夫，两人就载着铁桶满载而归。
走至半路，其中一辆电动车突然停了下来。
兵哥目光在空旷的道路上游离了会儿，另一人跟着看了会儿，不明所以。
“兵哥，又怎么了？”
“油价涨了，一斤油现在卖给上面的人能给一块七。”兵哥沉吟了会儿，“晚上加会儿班吧，把桶放回去再来。”
“啊，兵哥，哪里还有没掏的？”
“小涛啊，你才入这一行，要学的门道还多着呢，今晚上哥就教你一手。”
小涛目光闪烁，似是有些惊讶。
一个多小时后，街道上更冷清了，小涛看着兵哥骑着电瓶车转了几圈后，就在一处下水道井盖前停了下来。
“小涛，把这撬开，下面有油！”
兵哥的语气很笃定，小涛有点将信将疑，“万一是粪呢？”
“看不起你兵哥？”兵哥眼眉子一挑，随后又从车上拿出两件环卫的衣服，“把这穿上。”
小涛讶然的接过，随后废了些力气将井盖撬开，下水道表面果然漂浮着一层暗淡浑浊、略呈红色的膏状物。
“神了，兵哥！”
“别墨迹，快干活，我盯着，条子来了赶紧跑。”
因为食用油市场价格大涨，兵哥解开了尘封多年的手艺，给年轻的小涛深深的上了一课。
这一晚上，他们奋战了一夜，运气也极好，几次都找准了位置，堪称真正的满载而归！
以兵哥估计，这一晚上他们就能挣一万多元！
同一时间段，这样的场景发生在全国各地。
食用油价格的大涨，让一些手艺人又活跃了起来。
有时在凌晨的大马路上，看到有人撬井盖，不一定就是偷井盖的，也有可能是想舀油的。
次日的午饭和晚饭高峰期后，又有同样一拨人定时到固定的餐馆回收泔水即宾馆酒楼含油脂的剩饭剩菜。
然后到上级收购方汇总加工，分离后一部分被用作城市周边养猪场的猪饲料，养殖对人身体健康造成危害的泔水猪，剩下的与地沟油一起被回收到黑作坊中。
别看活不体面，但想干这行的大有人在。
有时为了收油，各方势力还会火拼争斗，背后的站台者也是你方唱罢我登场，斗得好不热闹。
这些收集起来的膏状物，经过一夜的过滤，再加入火碱等去臭、脱色、水洗、沉淀，这时的油黄亮黄亮无异味。
再与正宗的色拉油掺在一起，通过各种渠道销往城乡接合部的农副产品交易市场。
在整个地下市场，多方赢利，输的只有不知情的消费者。
哦，不对，还有生物柴油企业也对此恨得牙牙痒。
相关的生物柴油企业原料收购成本大幅上涨，甚至收不到原料。
在这种情况下，又一场博弈开始了。
11月5日晚，鄂省的汉中艾瑞生物柴油有限公司打响了第一枪。
当郭阳清晨醒来时，了解到最先是华中闹出动静，而且还是一家从未听过的公司时，整个人都有点懵。
“叶活动能量这么大？”
主要是艾瑞生物向记者透露了太多详细的信息。
“汉中某大学调查了武昌、汉口、汉阳、江夏四个区域内数百家酒店和宾馆，
从有效样本推出汉中餐饮企业日泔水产量约2500吨，年产约90万吨，可提炼泔水油日产量约415吨，年产量约15万吨。
随着近期食用油价格的大幅上涨，加工废油的净利润越来越大。
地沟油收购市场也越来越乱，大量不法分子介入泔水油的收购牟取暴利。”
这么详细的信息明显有备而来！
一度让郭阳怀疑叶活动是不是在找他之前，就已经有这种想法了！
冷静下来后，郭阳给卫关去了电话。
一番调查过后。
“应该是巧合，我联系了艾瑞生物的负责人曾炜，这项调查他们三年前就在资助某大学的项目组！”
“只是最近食用油价格大涨，黑市贩子活跃，和艾瑞生物争夺餐馆泔水、地沟油的‘承包权’，双方为了抢地盘爆发了严重的冲突，甚至大打出手。
艾瑞生物吃了亏，就放出了这些资料，还主动找媒体宣传。”
郭阳有些愕然。
没想到叶活动没活动起来，反倒是其他人先掀桌子了。
这样也好，以点破面，卓越新能隐藏在其中推波助澜，能发挥出数倍的威力。
现在这种时机，叶活动这种白手起家的枭雄不可能把握不住！
郭阳也在第一时间联系了曲升。
惠农、蔚来微博给相关事件一些流量等资源倾斜。
另外，和网易、腾讯共同组建的食品质检栏目也成立了专题跟踪相关事件。
关于地沟油的危害普及更是不能少，轻者食物中毒。
长期食用轻者加速衰老、缺乏营养，重者将导致各种疾病，内脏严重受损甚至致癌……
当天，郭阳除了在惠农关注完善双十一活动事宜，也一直盯着各地的消息。
终于，下午三点左右。
再度传出了相关信息。
——
蓉城：地沟油这样上了餐桌！
——
魔都：地沟油重上餐桌！
——
渝市：每月百吨地沟油去向不明！
…
数条信息迅速在网络上流传，等到当天晚上时，各地电视台也相继跟进。
但郭阳仔细找了一圈，愣是没发现半点和闽省有关的片段。
“叶活动啊，叶活动。”郭阳感觉到了此人的狡猾，到现在，还看不到半点卓越新能的影子。
“到底哪个才是你的手笔呢？”
有这么多的案例了，郭阳也让卫关放弃了后手，转而又电话和省里聊起了生物柴油免征消费税。
这次，明显顺遂了许多。
此时，厦门的一个饭局上。
环保和食品监管部门的官员端起酒杯，有些微醺的看向叶活动，
“叶总啊，把地沟油变废为宝，防止回流餐桌，还得靠卓越这样的企业，这次市里的政策可是给足了的，卓越的厦门工厂要马上提上日程！”
“领导，放心，三个月，三个月之内工厂必定开始投产！”叶活动拍了拍心口说道。
厦门基地他早就想建了。
只是一直没有好的机会，而这次恰巧摸到了一些把柄，再疏通下关系，优惠政策和补贴就有了。
次日，闽省也出了两则报道。
——
卓越新能：让地沟油变身新能源。
——
福州日报：严禁地沟油直排下水道。
当郭阳看到这样的消息时，直呼好家伙，这感觉就像叶活动故意抛出来的。
仿佛在说：“你看哈，我可有在做事。”
但无论怎样，这把火都算是点起来了，绝大多数老百姓都已经关注到了这场事件。
各地也开始了又一轮打击。
——
让地沟油无所遁形。
——
绝不让地沟油流向老百姓餐桌。
但老百姓对地沟油唯恐避之不及，餐馆酒店的人流开始下滑，但对品牌食用油却更为青睐。
连续几日，超市货架上的食用油都在向上调价。
郭阳也感觉在京城的活动顺利了许多，至少不会再出现约了半天却见不到人的情况。
对生物柴油免征消费税想必真要提速了。
严防死守只能暂时治标，想要治本目前也仅有将废弃油脂转化为生物柴油一条路。
而相关生物柴油企业本就发展艰难，如今食用油价格又大涨，再不加紧出台扶持政策，生物柴油企业将会死一片！
届时地沟油回流将会无所不在。
免征生物柴油消费税，必成！
“买放心粮油，上蔚来田间，双十一网购狂欢促销，精品粮油半价买。”
听着广告声，郭阳心情莫名美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