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金銮殿内。
百官例行叩拜后,新的一轮交锋将要开始了。
慕党官员们表情有些得意,他们今日朝会是有备而来,仅从他们个个摩拳擦掌的模样就可以看出来。
坐在御座上的楚天耀皱起了眉头,看今日慕党官员们表情一个比一个古怪,他有些疑惑和不解,难不成他们又有什么阴谋?
果然,还不待楚天耀深想,吏部尚书黄安便第一个走了出来,拱手喝道:“启禀陛下,臣有事要奏!臣要参国子监监丞徐世豪,此人贪赃枉法,贪墨腐败。仅家中黄金便有千两,所贪赃款更有数万之巨!此等贪腐巨擘,还请陛下下令严惩!”
徐世豪?
满朝文武听到这个名字都是一惊,几乎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望向站在百官首位的洛文槺。
尽管楚天耀不认识这名为徐世豪的国子监监丞,但看底下群臣的反应以及洛文槺那阴沉的脸色,他就是不认识徐世豪,也猜到此人与洛文槺颇有渊源了。
怪不得这群奸佞宵小要拿徐世豪开刀,原来是将枪口对准了洛文槺!
“黄大人所言甚是!”刑部左侍郎赵厚当即附和,站出身来朝着楚天耀拱手道:“徐世豪借监丞之职向学子索贿,行径之恶劣简直天地难容!陛下若不将其严惩,我大宣如何面对天下学子?”
“赵大人与黄大人言之有理!此等恶行竟在国子监发生,简直是有辱斯文,败坏文风!若不尽早消除这股歪风邪气,我大宣礼学也将崩坏!还请陛下圣断,严惩徐世豪!”礼部尚书尤启均当即火上浇油。
霎时之间,一个又一个慕党的党羽站了出来,在他们的口中,这徐世豪俨然成了千古难现的罪人,百年不出的恶徒。
洛文槺面色凝重地拱手道:“陛下,臣知徐世豪此人秉性,老臣绝不相信他能做出这些事来!”
不待楚天耀回应,站在洛文槺一旁的慕谦便率先讥讽道:“洛相,这朝中上下谁人不知徐世豪是您的弟子?弟子犯错为师应严律禁止,又怎可枉然包庇?”
“说来也是,徐世豪一区区国子监的监丞,若没有洛相这样的朝中巨擘作保,他怎敢大肆贪墨?陛下!依臣之见,这徐世豪巨贪背后,定有洛相撑腰!因此不仅要惩那徐世豪,还得查他洛文槺!否则,我大宣社稷危矣啊!”
黄安眼眶发红,神情激动,唾沫横飞。
若不知他秉性,楚天耀只怕还真以为他是个忠君报国,冒死进谏的诤臣呢。
“够了!”楚天耀不耐烦地呵斥了一声,死死地盯着黄安,冷哼道:“参他徐世豪贪赃枉法,可有实证?”
兵部左侍郎赵厚干咳一声,拱手道:“回陛下,刑部已于昨夜连夜彻查,早朝前一时辰,已将徐世豪住所封锁,于徐世豪家中发现有数万两赃银,另有黄金欠条不计其数,总计约有千两之多。此案已是铁证如山!还请陛下圣裁!”
“胡说八道!”洛文槺气的七窍生烟,指着一众慕党官员大声喝问:“我且问尔等,若他徐世豪是贪腐巨擘,家产数以万计,为何还住在京郊街巷的老茅屋?若他徐世豪奢靡腐败,为何而立之年仍未娶妻?说他徐世豪贪赃枉法纯属无的放矢!他时常接济寒门学子倒是整个国子监有目共睹!”
听闻洛文槺慷慨激昂的话语,一位夙兴夜寐,宵衣旰食的清流文士形象映入楚天耀脑中。
对于洛文槺的话,楚天耀不会怀疑,因为洛文槺是什么样的人他心里清楚,这样一位严师教出来的学生会差吗?
一个如此清正廉洁之人,竟也能被慕党如此攻讦诋毁?
“这不过是宵小伪装而已!”黄安厉声驳斥,“莫要忘了,在他家中搜出赃银乃是事实!”
听到黄安这话,一股难以言明的怒气从楚天耀心中升腾而起,“此事既有蹊跷,那便如实查证!”楚天耀当即决断道:“朕看这国子监监丞徐世豪一案,交由御史大夫宁中恒联合三司会审,诸卿可有异议?”
慕党要杀徐世豪,那他楚天耀就必须要保下他徐世豪!再怎么说,这也是一个清正廉洁官员。
楚天耀十分果断的提出让宁中恒主审,是因为他知道宁中恒与洛文槺有私情,想要借宁中恒之手保下徐世豪。
“陛下不可!”
黄安再度反对,大义凛然道:“宁中恒与洛相洛文槺乃至交好友,此事满朝皆知。此案交由宁大人主审,又焉知他不会徇私舞弊?”
听到黄安这话,楚天耀气地差点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