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他们就笑不出来了。
宁中恒扫视前方列坐的藩王,正声道:“其二,为我大宣诸藩!”
此言一出,诸藩王脸色瞬变,面色不善得望向宁中恒,若眼神可以杀人,他们此刻已经宁中恒凌迟百遍了!
“分封诸藩于我大宣各省,然藩王权柄过盛,兵政两权独立,已在我大宣形成国中之国。另诸藩多有欺民暴虐之王,仗其身负皇室血脉,地方三司却不能治!长此以往,焉能不生祸患?”
“胡说八道!”
襄王第一个拍案而起,指着宁中恒怒声骂道:“好你个宁中恒,竟敢在陛下寿宴之际,说出如等狂悖之言,是想挑拨藩王与皇上吗?”
楚天耀眯着眼望了襄王一眼,笑着没说话。
宁中恒怡然不惧,抬起头正对襄王愤怒的目光,冷声道:“宣平十一年,襄王为搭戏楼赏台,耗财数十万两,强征壮丁为其修缮戏楼,致使十人猝亡,百人受伤,襄王可还记得?”
“你......”
襄王指着宁中恒的大手微微一颤,一时说不出话来。
“江南安王盘剥商贾士绅!北原瑞王放任藩军虐民欺官!沪州靖王大兴土木,劳民伤财!此桩桩件件,诸位藩王殿下,胆敢否认?”
宁中恒眼眶发红,声如洪钟般吼道:“吏治腐败,藩王为恶!已成我大宣盛世之下的疥疮大患,若不除尽,所谓大宣盛世,终是镜花水月,蒙目自吹的虚伪赞颂!”
这一道振聋发聩的怒吼,宛若惊天雷霆般劈向在座所有人心口,霎时间,殿内舞乐暂停,陷入寂静之中,偌大的殿宇之内,气氛再不似先前祥和欢腾,显得沉闷而又诡异。
“宁中恒!你个老匹夫!”
襄王怒而摔杯,指手怒骂,“妄言藩王,欲加之罪!按汝所言,要除尽大宣诸藩,莫不要让皇上手上沾上自己家至亲之血?”
“襄王!”洛文槺抬眼冷视,“御前摔杯,将皇上置于何处?”
闻听此言,襄王脸色巨变,嗖地一下跪在皇帝面前,“臣......臣御前失态.....请陛下治罪......”
楚天耀拿起酒杯喝了口酒,砸吧着嘴,没有说话。
坐至一旁的诸藩王脸色各异,心胆巨震的瑞王更是第一个站了出来,跪在楚天耀面前,“臣就藩北原治军不严,致使军纪涣散,麾下兵卒将士做出虐民欺官之恶行,臣有愧于先皇,有愧于陛下,还望陛下治罪!”
其余藩王闻声又望向瑞王,厌恶,不屑,惊讶者皆有之。
“瑞王心胆虽小,然确是真正的聪明人,见势不对,立即认错滑跪,以保全自身。”慕谦望了一眼跪在前方,将屁股抬得老高的瑞王,心中发出一句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