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京城南,护城军大营内,宁中恒带着两位都察院的官员浩浩荡荡地走了进来,这期间,听到动静的护城军高级将领也立马出面相迎。
“不知阁老到访,末将未能远迎,还请宁阁老恕末将失礼之罪。”
一道中厚的粗犷嗓音从人群中响起,宁中恒与两位都察院官员下意识地转头望去,发现来人是个身穿短袍,面长髯须的中年壮汉。
前脚刚调阅过护城军将领名册资料的宁中恒自然识得此人,抬起头朝他打起招呼道,“阁下便是护城军副参晁飞白晁将军?”
“回阁老话,末将正是晁飞白。”
“可否借一步说话?”
“阁老之命,末将自不敢违。”
言毕,宁中恒朝对方作了个请的手势,晁飞白心领神会地跟上前来。
步入一就近的无人小帐后,宁中恒态度和煦的问道:“将军可知老夫今日为何而来?”
晁飞白先是摇头,但很快又朝宁中恒露出了恭敬神态,“阁老日理万机,时刻操持朝廷政务大事,今日因何光顾我护城军大营,请恕末将愚昧,并未猜出阁老的来意。”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老夫就想来护城军大营打听打听几个人……”
“还请阁老明示,末将若有所知,一定知无不言!”
眯眼望向恭敬施礼的晁飞白,宁中恒试探性地问道:“护城军先锋营副将吴宝成,晁将军对其是否熟悉?”
一听宁中恒是来向他打听吴宝成的,晁飞白明显有些错愕,“回阁老话,吴宝成乃我护城军先锋营副将,末将对其确有几分了解,只是……不知阁老为何会向末将问起他的事来?”
宁中恒并未回答他的疑问,而是紧接着提问道:“吴宝成此人家境如何?现在是否成家?”
“呃……吴宝成家境并不算好,目前……也没听说他成家的消息。”
“可老夫在来时却听说,吴宝成前不久才在城北大巷买了栋宅子……若此事为真,他的家境倒也不是很差嘛……”
听闻此言,晁飞白嘴角不自觉地抽动了两下,心中突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宁中恒身为当今内阁次辅,手握实权的阁老,好端端地突然来护城军大本营打听起一个不到五品的副将来,且话里话外都透露着来者不善的意味,那这里面值得说道的地方可多了去了……
“回阁老话,吴宝成买宅子的事末将也略有耳闻,相信阁老在途中听到相关传闻,也应该是真的……”
“那老夫问你,他吴宝成一年的俸银是多少?”
“护城军先锋营副将为武官从六品衔,每年……每年的俸银约为西十两白银左右……”
“宣京城北大巷最便宜的宅院要多少银子?”
“呃……大概为……大概为八百两白银上下……”
宁中恒都把话问到这份上,晁飞白这位从军多年的老油子又岂会不明白对方的暗示?
吴宝成每年的俸银为西十两左右,但却在升任护城军先锋营副将半年不到的时间里买下了一栋价值约有千两的宅院,要说这其中没鬼,谁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