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时就是这样的一双手,软若无骨又似霜雪铸成,玄色宫绦在她指尖缠绕,更显莹白如玉。
穆靖川握住那截美玉,低头凑到云落的耳边,“你是希望朕过去,还是留下陪你?”
清浅的呼吸打在云落的耳侧,温热的唇印落下,旖旎与缠绵交织,足叫人承受不住。
云落的耳垂都快红透了,昨夜的场景一幕幕在眼前闪过,腿发软到只能拽住穆靖川腰间的绦带才能勉强站稳。
绦带都快扯松,云落还在嘴硬,“陛、陛下,尚在白日……”
穆靖川的吻还在往下,云落惊惶的想要将人推开,可腰肢不知何时被揽住,不仅没能推开,还被揽得更紧了些。
但这个动作许是引来了穆靖川的不喜,停了吻问她:“所以你的答案是,希望朕去永宁宫?”
云落哪敢应,吓到赶忙又揪紧了绦带,泛着泪光的眸子撞进穆靖川黑沉的眸中,“不要——”
语速急促,嗓音却细弱,带着不安与祈盼。
穆靖川的心尖也跟着微微动了一下,但云落的勇气在句话说完也耗尽,手也不敢再揪着宫绦。
然而宫绦被云落又绕又揪的,早已不堪重负的摇摇欲坠,此时随着手的撤离,一并掉落至地。
宫绦上系着一块玉,与地面撞出清脆的声音。
宽衣解带,带已解,这仿佛是一个信号。
从暮色四合到暗夜沉沉。
云落困顿的被穆靖川抱到桌旁用迟来许久的晚膳,用了半碗才猛然想起一件事,“陛下,嫔妾住哪儿?”
不住瑶华宫总得有个去处,总不能在泽宸殿住下吧?
云落倒是敢想,但是没到入睡的时辰,还是别做梦了。
穆靖川闻言看向云落,淡然道:“跃金殿、承风阁。”
若时间拨回到前朝,跃金殿是个朝野内外如雷贯耳的名字。
作为宠妃的居所不仅占地扩了又扩,里头还有一汪天然汤池,就连皇帝后来也在此长住,装饰豪奢,听闻殿内的石子路都是用金砖铺成。
然而改朝换代,皇宫虽还沿用前朝的旧址,但经过上百年的不断改制,跃金殿早已成了后宫内苑边缘的宫殿,别说金砖路了,人迹罕至,和冷宫没甚区别。
前些日子,云落还从裴小珍那儿听到一个有关跃金殿的鬼故事。
明明才同她享鱼水之欢,温柔缠绵的唤着她的名字或是爱妃,结果转眼就要她住“冷宫”!
云落用筷子戳了戳饭粒,只觉食难下咽。
云落想了想,皇帝似乎偏爱有些小脾气的女子,所以——
“陛下,夜深了,嫔妾该回去了。”
说罢,就欲起身行礼告退。
穆靖川握着筷子的手一顿。
云落决定赌一把,这两日她的确风头太盛,定会成为后宫众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冷一冷或许于她更好。
但住所关系到日后的恩宠,万一皇帝嫌从泽宸殿到跃金殿在路上耽搁的时辰太久,就作罢过来的念头呢?有一就有二。
日后的前程,与眼下相比,云落还是分得清楚的。
可还没等她彻底站起,就见穆靖川瞧她没瞧她一眼,“坐下。”
云落眼睫一颤,只得重新落座,但还是不甘,“……陛下,没有嫔妃在泽宸殿过夜的……”
“那你预备在何处过夜?”穆靖川打断她的话。
穆靖川抬眸看向手侧的云落,只见她紧咬下唇,唇瓣充血艳丽,就连眼眶也有泛红的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