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草气呼呼地回来找英姐儿。英姐儿这才明白周四郎昨日为什么伤心得半夜才醉醺醺地回来了。
英姐儿站着脚,想着周四郎以前告诉他的话:“这有主的人,得跟她的主人说。”拉了香草,直奔周二郎和莫氏的存直居就去了。
到了院门口,就被一个婆子给拦住了:“四奶奶,我们奶奶今日在日照馆理事呢,有事请四奶奶移步。”
英姐儿道:“我是来找你们二爷的。”
那婆子笑道:“四奶奶,我们二爷每日一大早就出去会友了,这会儿哪里在家!”
英姐儿无法,只得去了日照馆。莫氏见她气势汹汹的样子,心里一怯。
英姐儿胡着脸,开口就道:“听说二嫂怕我的丫头偷了东西出门。这车要不要的另说。污蔑我的丫头会偷东西,我可是不依的!二嫂子,你可有证据?!”
莫氏没有管过家,这会儿刚能揽了权柄,就想着要立威呢:“四弟妹既然不要车,那就正好。我可没有说过你的丫头偷东西,我只说如今不能出车。”
英姐儿一笑:“那就好,既然我的丫头是清白的,那就请二嫂子给我支了银子,我让这丫头自己去雇车去!”
莫氏一噎,焦氏再没想到这个四弟妹竟然有这个本事。自己一向自视甚高,如今吃了大亏,才知道自己确实是理事不圆。
莫氏脸上尴尬。要是支了银子,自己今儿可当家第一天就闹个好大没脸,不行:“四弟妹,你的丫头要回娘家,你自己掏钱才是。什么都占了公中的,难怪这些年,家里日子越过越艰难。”
英姐儿没想到她会把话说得这么难听,非要点自己没钱是吧?她站起身来:“我刚才去找了二哥,没见到,我这就去见老爷,问一问,这是不是这家里的规矩,大嫂、二嫂、三嫂回娘家都是自己掏钱雇车回去的?要是没有,你们就把这些年用车的银子都给补了,我才自己掏钱雇车呢!”
莫氏这才慌了神,这个弟妹不是什么都不懂吗?怎么倒能掰扯得这么清楚。她不知道,英姐儿这一个月上午学三字经,下午可也没闲着,一直跟着守贤学理事呢。
兰桂院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英姐儿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对于大家族的事情一窍不通的黄大姐了。
莫氏只得清了清嗓子:“这么小一件事,怎么好去劳动老爷?!算了算了,让车马房发车吧,回头我再拿我的嫁妆银子补上!算是二嫂请你的!”说着就摸了对牌出来。
英姐儿一挑眉,接过对牌交给香草:“赶紧走,别耽误了明儿上船。”
香草觉得阿英姐简直是太有办法了。欢天喜地地跑了。
英姐儿这才回过头来:“我明儿就去苏州了,二嫂子愿意贴多少嫁妆银子我也不知道。只是,老爷都巴不得我顺顺利利地赶紧走,二嫂难道想我留下来跟你置气?”
说完给焦氏行了个礼:“大嫂,我先走了。晚上过来吃饭!”然后扬长而去,把个莫氏气得牙都要咬碎了却再也不敢放半个屁。
看着运河闸口上停泊着的那艘大船,英姐儿百感交集,从老柳村到京城周家,再到今天,不过小半年的功夫,自己却已经经历了过去十几年不曾经历的种种事情。只盼着这一去,能够清清静静地过几天舒心日子。
她下了马车,头上戴着拾柳给做的新帷帽,一行人挤挤攘攘就要往船上去。只听见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道:“大……大妞妞?”声音里有着浓浓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