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背上轻轻地碰了一下,又碰了一下……他只觉得自己的鼻血好像又开始往外涌,嘶哑道:“我再软,你一碰就硬了!”说着反身就是一个狼扑……
到了第二日,等周四郎和阿奇走了,英姐儿便让众人都到她屋里来,说有事要商议。又让香萝去请了宋先生。
待人到齐了,英姐儿有些得意地宣布道:“我总算找到五两银子就可以操办的营生了!”
拾柳好奇地问道:“这苏州的东西比京城虽略便宜些,可五两银子,能做什么?”
英姐儿笑道:“我听说这苏州除了巨鹿书院,还有不少别的书院,连府学也开在这里,可不是读书人最多!”
“能到这里读书的人,家境都不差,这便宜的东西只怕入不了他们的眼!”见雪忍不住又想到凑钱的主意。
初春缩在角落里,心里十分不赞同,奶奶就该大门紧闭好好过日子,这做营生,免不了抛头露面地,实在是丢脸。可她也知道自己说了话没用,只会招人厌罢了,只得低了头,把不满都藏起来。
英姐儿兴奋地笑道:“我卖书,入不入得了他们的眼?!师父,你说这法子使不使得,四郎的书不少,我就花五两银子雇了人来抄,抄得了一卖,应该有点儿赚头。”
宋先生却依然是那副什么都不管的样子,点点头:“你想的法子,不管使不使得,你自己拿主意。”
待众人散了,英姐儿才悄悄地摸到宋先生屋里,缠着宋先生道:“师父,为什么我问你什么,你都让我自己拿主意,你是我师父啊,见识多了不起啊,你就帮帮我吧?我想的法子到底行不行?”
宋先生拍了拍她的头:“儒家会告诉你什么是该做的什么是不该做的,我这老庄之学则不然。同样是卖书,有的人会发财,有的人会破产。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我教你的,你记住一点,凡事自己想明白了拿主意,想法子把事办成了。至于结果?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倒不必过于在意。”
英姐儿一把抱住宋先生,这个先生太合心意了:“我就说我师父天下第一。那个什么沉舟先生,装神弄鬼的,我倒想看看他能把四郎他们教出个什么样子来!”
英姐儿说干就干,当即又叫了牙人来,让给找那字好会画的穷秀才来抄书,试用一日,工钱二百钱;若是抄得又快又好,便留用,一日工钱三百钱。
这苏州城盘缠用尽无颜见江东父老或者想要凑了盘缠回乡的穷秀才不少,一时倒找了十个来。
英姐儿找店家要了一间房,便让见雪拿了一本书给他们:“我们只招五个人,你们谁抄得多,抄得好,画得多,画得好,明日便可以来上工。”
那些秀才们便道:“你只得一本书,我们十个人怎么抄啊?”
见雪知道英姐儿只有这一本三字经,中间又有几页插画,所以不想花钱再去买几本回来做样子,反正也不是真让他们抄《三字经》,便搪塞道:“若是一人一本又怎么显得出本事来?”说完自己就走了,留下一群酸秀才你争我抢,吵吵嚷嚷。
到了晚间,英姐儿等周四郎回来吃过晚饭,读了会儿书,进屋要歇息了,就跟他商议借书的事。
周四郎揉了揉额角,这一天下来真的很累,有些不高兴:“你成天琢磨着赚钱做什么?我给你的钱不够吗?我这就写信回去让仗义再多捎点儿银子过来!”
英姐儿一时愣住了。她万万没想到周四郎会反对,心里委屈,又觉得周四郎小气:“你的钱是你的钱,我没嫁妆,没私房……不过借你本书!”
周四郎一听这话音儿不对,转身取出自己装银钱的小匣子,递给英姐儿:“我的钱就是你的钱。你只管拿着用就是了……听话,这里人生地不熟的,等搬了那院子,安顿下来,你实在在家闲得没事,要买个铺子买块地慢慢经营,都没事。现在着急忙慌的,实在没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