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天色已经亮了,刚刚负责搜查附近所有船只的各支日本人的快艇小队多半都已经赶回来了。一艘能装下二十多个日本兵的蒸汽巡逻船停在周边日军控制的码头上,在他们附近的岸上就可以看到背着三八大盖来回巡逻的日本巡逻兵。
此前喝的伶仃大醉的日军巡逻队长松岛,正在听取下属各个日军小队巡逻的情况。他们只是负责长江下游二区的一段江面。其实别看他是个大尉实则手上可以调动的日军部队也就只有两个小队的步兵外加几艘巡逻快艇除此之外再无一兵一卒。恰好松岛的辖区之内又是外国商船集中通行的航段,他们为了尽量不招惹外国人过往的船只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搪塞过去交差就完事儿了。结果他却不曾想到就因为他刚刚的一个疏忽,他险些被送到了军事法庭。
江巡队并没有固定的营房,这些船上的日本兵下了船之后只能就近在日本人控制下的码头暂时停靠吃早饭。
“长官,我们辖区现在并没有什么异常!看来在咱们大日本帝国统治下那些抵抗分子也不敢自己出来送死了。”军官的早餐都是十分丰富的,三个下属的分队长每个人都是一盒午餐肉,一小盘上边儿加了芥末的日本寿司卷,看他们体型上就可以判断出他们的伙食应该是不错的。
一个日军小队长有些得意说:“哼,那些中国军人不过都是一些被吓破了胆子的小老鼠罢了。现在这个国家的首都已经被我们大日本帝国占领了,相信“圣战”马上就能结束了!”
正当几个日本军官坐在一张长桌周围对目前的局势做着乐观的预测时,突然有几个日本兵一副慌张的神情险些一个踉跄跌倒。
“八嘎,作为大日本帝国的军人怎么可以如此慌张!”松岛瞪着他们拍案而起,其他的几个日本军官也都一连怒色的盯着他们!
“到底出了什么情况马上说!”松岛同他们慌张的神情当中大概已经猜到了,肯定又是出事儿了,起初他也并没有在意认为只不过是城内残存的抵抗分子所为。
“报告长官,码头上负责给我们储备油料的仓库了发现了炸弹!”此话一出便让在场的几个日本军官感到震惊不已。
“炸弹,在我们控制的辖区之内为什么会有炸弹?我们码头上的巡逻兵难道都没带眼睛吗,马上叫工兵拆除炸弹。”身旁的几个日本军官都异口同声的说。
此时起来汇报情况的那两个日本兵头上的白毛汗已经下来了,“长官,据码头上的巡逻兵报告这枚炸弹是自制炸弹,工兵他们无法拆除!”
听到这句话时松岛已经气得暴跳如雷了:“八嘎,马上把我们的船转移走,这码头上的油料库里边只有将近两吨的油料,这些油料要是爆炸了能让整个码头化为灰烬!马上出去看看,在我们的家距离万万不可把事情闹大。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能碰仓库里的炸弹,我们现在马上要通知附近宪兵队封锁现场。”
“哈依,松岛长官我们马上封锁现场,但是凶手究竟是谁我们现在还不清楚。我们是不是向菊本少佐汇报一下,凶手肯定是密谋多时了!”
菊本是松岛的顶头上司,他也是在上海失守不久后担任的日军长江警备大队大队长。他手底下统一管理着苏州到上海附近的几片流域。
“好,我亲自报告菊本队长,你们几个暂时封锁消息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透露半个字!”松岛表面上一副平静的样子,其实他仿佛在刀尖上行走。
“哈依!”几个日本军官都被下了封口令,除此之外附近的这个码头上此时也是十分混乱。这个码头上的守备力量虽说只有一个小队,但是这个码头的地理位置非常特殊,如果码头上的油料库要是爆炸了附近的几个县城都会听到动静。
而且严格的意义上来说他们所处的位置已经到了上海的外围了。所以不仅是松岛,就算是菊本知道了此事也是会尽全力封锁消息的。
此时菊本刚刚陪同日军华中派遣军的一个大佐视察长江下游的警备工作。这次视察对他来说是意义非常大的,据说高层这次来视察也是听闻日军长江下游的几个警备大队里,就他的辖区之内抵抗活动最少。所以说这对于他来说也是个事业的上升期,现在战争的天平正压倒性的倾向于日军,如果他这次能顺利晋升中佐那对他的军旅生涯无不是一件大好事。
“叮铃铃……叮铃……”在他办公桌上的电话声一直响着,电话那头的松岛也不敢贸然挂断电话,等了好半天菊本刚好返回办公室。
“摩西摩西,我是菊本有什么情况请讲?”他用着一口带着浓重地域口音的日语问着,不过好在他们的交流完全没问题。
“长官我有个突发情况向您报告,在我辖区的一座战备油料码头里发现了中国人自制的炸弹。仓库里现在有油料两顿,工兵也不敢贸然操作我们向您请示到底该怎么办?”电话里的这几句话都犹如砸钉子的钢锤一锤一锤的砸在他的心头上。
他立刻站起来说:“马上追查凶手,组织人手把仓库里的油料全部转移走。你们分队所属的几艘舰艇也马上转移。另外通知下去全力追捕凶手!”
正当松岛为凶手的踪迹而感到发愁时,此前那几个巡逻的日本兵也恰好来报告情况。
“报告长官,我们推测凶手现在已经到了青浦附近,我们在巡查的时候发现了一条小船上有些不对劲,他们说他们是张先生的人要送一批货去上海!但是我没有去了附近的码头查阅了运输单,发现近期张先生的人手里的货都是从不同航线运输的。这件事情我们负主要责任,请长官责罚!”
“好,用中国人的话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马上通知松浦附近的龟田队长配合我们缉拿凶手。山本,现在熊本受伤短时间内他不能在执行任何战斗任务了。所以只能派你过去协助龟田队长务必把凶手给我抓回来!”松岛也知道事态的严重性,所以无论如何他的江防队总是要派人介入的。
正当小日本儿让这几枚炸弹搞得措手不及时,一样在长江上淮春堂的弟兄们都在等待着一个消息,这个消息对他们来说是万分重要的。
“堂主,这附近咱们所有的眼线都探了好几回了,但是咱们给小日本准备的礼物好像也没啥动静啊?帮主你说是不是来叔他们失手了?”杜四清有些急躁的在船上反复踱着步,采的脚底下的船板嘎吱嘎吱的响。
淮春堂堂主唐宏毅听从了崔耀祖的建议,他把总舵安置在了一艘大帆船上,因为他们所在的流域鱼龙混杂,是青帮子弟的聚集地,所以小鬼子就好像是井水不犯河水一样故意不和他们起冲突。
“老四你就不能消停会儿?你这都来来回回的走了半个钟头了,我耳根子都他娘快让你磨烂了。”坐在椅子上的唐宏毅原本是心如止水的,结果他的思绪全被杜四清这杂乱的脚步声给搅乱了!
“是啊,老四几天前要租兄弟不是告诉过你遇事要冷静处之,你这可倒好什么信儿还没传回来呢你自己这急的把阵脚都乱了!”副堂主也是二把手的王远堂说着。
“是啊二哥说的对,老四啊你得改改你的脾气了,做事儿太冲动咱们一定得做到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要是咱们自己先乱了阵脚那小鬼子不就乐了!正所谓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做什么事儿都得全盘考量,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谁都知道,更何况还是打仗呢咱就更慌不得了!”
“是,大哥这道理我都懂,可是你说老莱这和要组兄弟他们差不多时候动身的,这按理说他们应该早就完事儿,咱们的眼线咋就传不过来消息呢?”杜四清坐下来冷静了一会,他们堂口的几把交椅都到齐了。
正当淮春堂的几把交椅都在等消息时,从日军码头方向传来了一声巨响,这声巨响非常的明显恐怕十里地之外都能听到响声,爆炸所产生的火光使得在长江上的崔耀祖他们几个都可以看得见。
正当淮春堂的几把交椅都在等消息时,从日军码头方向传来了一声巨响,这声巨响非常的明显恐怕十里地之外都能听到响声,爆炸所产生的火光使得在长江上的崔耀祖他们几个都可以看得见。
而此时日本人的码头上则是一片混乱,松岛预测的没有错,仓库里的两吨油料连同其他几十箱各式的军火手雷一同的炸开了。那场面像是从天而降的一条火龙把整个码头全都吞噬掉了。
松岛他们说在的几条船上也因为爆炸和冲击波造成了很大的损失。可以说整座码头未被完全摧毁也暂时失去了使用能力。码头上的小鬼子也都死伤惨重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至于码头上那一面令人厌恶的膏药旗早就不知道被气浪卷到何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