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面上的敌人眼看自己陷入了腹背受敌的境地他们不想和这支队伍做过多的接触。虽然两支队伍在人员素质,武器情况上都要明显强于前来支援的这支游击部队。但是他们现在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
“小田君,叫我们的人不要和他们过多的纠缠,他们在暗处我们在明处现在赶快命令部队撤退,要是晚了到时候腹背受敌的就是我们了,撤退,马上快撤退,一刻都不要过多停留!”他挥舞着战刀竭力的指挥着江面上已经乱作一团的日军队伍。
林子里的枪声打的越来越密而且明显了,这一震枪声让此前被困在芦苇荡里的七八个人得以喘息了。
“团长,这是咋回事,你难不成还真是提前布置了伏兵啊?”马小五他们几个压低了身子躲在芦苇荡里他看着江面上的情况。
崔耀祖也十分纳闷说:“我现在就是一个光杆团长,咱补充二团剩下的弟兄就这么几个你让我上哪儿找援军去?”崔耀祖两只手扒开芦苇荡,仔细的观察着现在的形势。
此时在他们对面的林子里响起了一阵激烈的枪声!几声枪响过后中弹的鬼子往往都会身体一挺直愣愣的倒在江水里。
“张德,你通知弟兄们都散开!等一会儿小鬼子回过味儿来这片林子就藏不得人了。”说话的正是那个身穿羊皮袄脚踩皮靴的女人。
“大姐,我看就这么几个鬼子干脆在让弟兄们过过瘾得了。我把炮给拉上来了,就算打不着鬼子也得让他们听个响啊!”说话间,张德吩咐两个人从后边儿的山凹子里把带来的那门大炮推到了他的眼皮底下。
“你小子缺心眼儿吧,这大炮咱都多少年不用了还能打的响吗?”她说的也并不是不无道理。眼前的这门大炮应该还是前朝的产物,炮膛的主体就是一个用铁和石头浇筑成炮筒子,大炮的后边儿是一根儿粗绳子做成的大炮捻子。
“大姐放心,我出来之前特意让弟兄们把这个老家伙从山洞里推了出来试了两炮,所以说打不太远但是咱这儿大炮一响江边儿呢小鬼子肯定反应不过来。”
“行,来都来了那就打他一炮自己小心点!三豹子带上几个兄弟设法绕过去接应芦苇荡子里的几位好汉,我带着其他兄弟在这儿掩护你。”
三豹子点头应了一声随后挑了十多个人趁着小日本的火力空档打算绕过去接应崔耀祖他们。
“团长,看来林子里那帮人的确是奔着咱来的,咱们要不要冲出去帮上一把啊!”刘汉在一旁问着。
“从枪声上判断他们应该是游击队,这么看来以他们的火力挡不住鬼子多长时间。一旦鬼子的后续部队来增援,那咱们反倒把人家害了!集合弟兄们这场仗咱无论如何也得帮把手,小五子你留下照顾受伤的弟兄们,剩下的兄弟跟我来!”说着,崔耀祖有重新给盒子炮上了一个新弹夹准备带人上去。
马小五站在那儿悻悻的抱怨着:“哎,团长怎么又把我留下,我也想上去打鬼子!”
“少废话!你小子懂点儿赤脚医术对吧?所以你得留下咱这些受伤的弟兄就得靠你照顾着呢,待会儿自己机灵着点,给这个留着防身用!”崔耀祖又从腰间掏出个手榴弹来。毕竟崔耀祖是下了命令的,马小五纵然也想和其他人一块儿冲上去杀鬼子,可他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伤员他自己又忍不住留了下来。
“大牛,别愣着把炮弹装上!”张德一边儿命令着手下装炮弹,自己已经在这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了。虽说他在东北军里干的老本行是步兵,但是在这个关键时刻他还是决定亲自上阵充当炮手,俗话说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跑吗?
赵大牛穿着一件粗布的衣裳,但是他的两条胳膊格外的强壮,从他这个身板就可以大致推算出他以前是干啥的。
“好了!”赵大牛把一个铁的炮弹球塞进了炮口前方的炮膛里。张德伸出拇指测量者从这儿到江面上日本人的距离。
他一边调整的角度一边心里抱怨着:“哎,这也没有炮队镜我可咋瞄准啊?”说实话用此类相对原始的大炮射鬼子他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这玩意儿打的着打不着全都得看运气。可是没法子他已经立下了军令状,就算打不着敌人那好歹也得放一炮!
“好啦,角度差不多点炮!”赵大牛从怀里掏出一盒缴获日本人的军用火柴准备点着捻绳,可是手里的这盒火柴可能是受潮了划了好几下才划着了,火柴燃起了一缕微弱的火光,没过多久这门大炮就被点着了。
“轰!”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炮响,从大炮的炮膛喷射出一股浓烟和火药混合的物质,在爆炸的那一刻像是有一箱手榴弹被引爆一样。
张德和赵大牛两个人都被这门老炮的后坐力给弄的栽倒在地上,炮声,把他们的耳朵震得都失聪了,他们现在就觉得耳朵里像是飞进了马蜂似的嗡嗡个不停。
“嘭!”只见那枚出膛的炮弹像是一块儿大石头一样砸到了江水里随后又一次炸裂开来!这颗炮弹的威力还真是不容小觑的,他在爆炸的一瞬间原本稍有波澜的江水,被爆炸的冲击波炸出了一个两米多高的水柱,可以试想一下如果当时那里要是站着一个小日本儿他肯定现在已经五脏俱碎了。
江面上现在只剩下二三十个零散应战的日本兵了,然而这一支剩下的日军小队指挥官就是此前和崔耀祖擦肩而过的日军江巡队长松岛。
“队长我们还是快撤吧,中国人肯定是有预谋的,这要是普通的中国人手上怎么会有大炮呢?刚刚我派人去侦察龟田队长已经帅领人马撤回去了,他把咱们留下就是为了但我们给他拖延时间,我们都上当了!”他的副官惊叫着。
松岛紧握着拳头一脸愤怒的低吼着:“狡猾的支那人,我们一定会再次交手的!通知下去幸福的所有人放弃快艇我们从东侧撤退。”话音刚落,他们犹如黄鼠狼偷鸡未遂似的准备夹着尾巴溜走。
“不好,小鬼子的要跑!弟兄们跟着我抄近道堵住这伙鬼子。”那个女人看到鬼子从东边儿的岸上逃走时她立刻带着手头转的弟兄准备抄近路来个来个反包围。
崔耀祖比他抢先一步带人先过去了。原来崔耀祖在刚刚的战斗中观察到一处绝佳的地形。他本想着如果芦苇荡里守不下去就边打边撤退到那里。那个位置上恰好是一片凸起的高地,如果在那儿凭险据守的话他们坚持到天黑应该不成问题。
“都快点儿跟上,小鬼子应该待会儿会从这边过的,咱把这队日本兵消灭了就算还了人家人情了!”崔耀祖带着手底下仅存的几名骨干奔着东边儿的那座无名高地疾驰过去。此时自卫军的那个女首领也带着人马从后边儿追了上来。
松岛这一路上跑的呼哧带喘的,在他身后零零散散的跟着十几个逃命的日本鬼子。他们每个人身上的屎黄色军服都已经湿透了。现在他们全身的恐怕没一件东西是干的。
“咳……咳,长官那些中国人应该不会追过来了,我看我们休息一会儿再走吧!”一个日本军曹累的一副拉了跨的样子。
松岛看了看身旁的这十几个日本兵全无斗志狼狈的倒在一旁他也很懊恼。与其说是懊恼倒不如说是失望和自责。尽管他和那个时代所有日本军人一样不甘承认失败,但是现实是他现在的确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失败者。一个被中国的不明武装击溃的失败者。
“原地休息五分钟,我要是能活着回去我一定会向军部打报告控诉龟田这个懦夫的!我要让他身败名裂让他在军事法庭的监狱里待上一辈子。”他此时依然喋喋不休的抱怨着,他把所有的气愤都撒到了此前撤退的龟田身上,或许这样做他的心里会舒服些。不过可以断言的是他们很快就要大限将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