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龇牙咧嘴看到彼此的傻样时他们还是忍不住被逗乐了。老妖怪吹胡子瞪眼,恨不得把他们抽成陀螺。一下课,那些普通学生就鬼鬼祟祟地跑来看热闹,整座学院里弥漫着欢乐的气息。
那个时候他们都还很年轻,觉得世界就在脚下,伸手就能握住太阳。坚信即便有一天他们不再站在一起,也仍旧会是朋友。分别与死亡就是他们认知中最残酷的事情,更无论其他。
于是这一幕淡去、淡去、无限淡去。
黑暗笼罩了所有,中年的守墓人抬起头,四方只剩下他一个人。
他的双手沾满同类甚至挚友的血,背后审判之剑高悬,冰冷地注视着他人也凝视着他自己。
审判他人者注定被他人所审判。他独自行走在孤独的路上,没有人能够指引方向,也没人能替他作出决定。改变是痛苦的,也是必要的。
“你是来动摇我的吗?”
守墓人缓缓开口,声音回荡在黑暗中。
熟悉的人从阴影中走出来。守墓人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高兴,起码对方看起来不是血肉模糊的模样。他亲自下的手,因此也知道对方的尸体最后是什么样。
对方耸了耸肩,黑发柔软地垂在肩头:“动摇你?不,我已经死了,死人是没有办法动摇活人的,只有你可以。我会出现在这里只能证明一件事——”
“瑞,你想见到我、见到我们。”
“……”
“他呢?”
“谈心总要一个个来,告别也是,对吧?”
“你还是那么能言善辩。”
“谢谢夸奖啦。”
两个人心平气和地盘膝而坐,谈论起往事。
脑虫家主道:“没想到你对过去印象最深的居然是这件事,我还以为会是我们三个第一次见面打塌宿舍的场景呢。”
“怎么,你还没被揍明白?”
他一说起来,守墓人就想到了那时候。刚入学的血脉者实力差距不大,可惜他与众不同。脑虫家主届时暗搓搓准备称霸宿舍成为老大,却被他直接揍得狼哭鬼嚎。
脑虫家主连连摆手:“我才不呢。当初不知道就算了,现在知道你的实力比我强还挨揍,我可不干。”
“哦,不是某人背后偷偷给我下泻药的时候了。”
“咳、我不是好好道歉了嘛!”
“明明是被我发现了才不得不道歉。”
“你不也偷偷打击报复,抢了我好几个第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