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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怎么了吗?”

“圆子,我……”

“怎么了我听着呢?”

“……”

“喂,兰到底怎么了?你别吓我啊,发生什么事情了吗?你在哪?我过来找你!”

“…不用了圆子。”

“我只是突然想要听听你的声音。”

“这样嘛,兰,要是发生什么了你一定要和我说,你知道我永远站在你这边的。”

“……好。”

工藤新一静静的看着药液顺着针管流进自己的体内。

果然在和医生说明意愿后换下来的药液就和之前的截然不同了。针管处的创口也开始疼痛,像是有针扎的一般,顺着血管蔓延到身体的各个地方。

兰去哪儿了?

他垂下眼思考着。

她明明之前就在门外和医生说话,为什么现在人却不见了,她是去哪儿了,还在医院吗?

他心生不宁的想着。

曾有几次像将手臂上的针头拔掉下床去找毛利兰,但因为实在是没有力气只得作罢。

腹部传来的密密麻麻的疼痛让他动弹不得,他有些艰难的呼吸着,一边思考着这波疼痛什么时候才会过去。

就在这时候,手机铃声响起。

是灰原哀打来的。

“工藤,你之前给我打电话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他一时间有些无言。

他抬眼看着手背上的针头,看着白花花的床单和空荡荡的病房,沉默了一会儿回答,“现在已经没事了。”

“……”

电话那头也迎来了长久的沉默。

“那好,要是有事你再给我打电话吧。”

“嗯,我这边还有事情要忙,先挂了。”

他将电话挂断放在一旁,头晕的厉害。

他先是躺在床上将眼睛闭了一会儿,紧接着趴在床边呕吐了起来。

他知道这是正常反应,这样的症状大概还会伴随他两三天,但书本上资料上的东西真正发生在他自己本人身上的时候的体验还是不太一样的。

因为见不到毛利兰闻不到她的味道让他的心跳变得没有规律,胃部因为呕吐而发生了一定程度上的痉挛。

这也太难受了。

他有些艰难的喘息着,想着现在自己的模样一定狼狈的要命,他抬起眼正好看到了毛利兰递过来的手帕。

她喷了抑制剂。

工藤新一接过毛利兰的手帕的时候想。

他偷偷的看着坐在一旁的毛利兰。

对方没有离开的事实让他十分的高兴,但他还拿不准自己现在应该说些什么。

他是应该说些什么还是应该保持沉默。

他搞不清楚毛利兰是否还在生他的气,如果还在生气的话自己该说些什么才能让她消气。

正在思考着。

一片削好的苹果递到了他的嘴边。

“吃吧。”

毛利兰轻声说道。

她看着脸色苍白的工藤新一看着他脖颈上包扎好的伤口看着他手背上的输液针头,垂下眼。她熟练的削着手中的苹果,用小刀又切下一块递到工藤新一嘴边。

“这几天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她将视线久久的在工藤新一的脖颈处停留。

看着那张苍白憔悴却又因为自己的话语露出点笑容的脸,最终还是没能将那句过两天我陪你去把标记洗掉的话说出口。

他们俩长久的沉默着。

一个是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一个是真的不太想要说话。

就这样等到毛利兰将那一整个苹果削完,问工藤新一还想要吃些什么的时候。

工藤新一轻轻的摇了摇头,说他现在还不饿。

他岂止是不饿,他现在反胃的厉害,但因为那是毛利兰削给他的苹果他是忍着恶心一口口吞下去的。

他偷偷打量着毛利兰的表情,又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些犹豫的问她说能不能抱一会儿。

像是担心她会拒绝一般,他有些慌乱的解释道,他现在有点难受,如果她离他近一些这样他会好受很多。

他语无伦次的解释,心脏开始不规律的砰砰乱跳起来。

“大概就是信息素的那些事情…”

毛利兰坐在了他的身边,这让工藤新一之前还在絮絮叨叨的嘴里立马就闭上了。

他伸手拉了拉毛利兰的指尖,在发觉对方并没有挣脱后,这才放心的和毛利兰的指尖交叉在一起。

“之前是我做的不好,我道歉。”

他低声说道,一边偷偷的去看毛利兰的表情,“你能原谅我吗”

他问,但回答他的只有沉默。

沉默也也好。

他这样自我安慰到,兰什么都没有说那就还是有同意的概率,再怎么样也比直接拒绝来的要好。

待在毛利兰的身边让他不规则的心跳慢慢平复了下来,身体还是很疼,但紧绷的精神却舒缓了不少。

他拉着毛利兰的指尖,只觉得眼皮越来越重越来越重,再之后,他拉着毛利兰的手睡着了。

毛利兰看着一旁闭上眼睛的工藤新一。

她知道他现在应该不太好受,但内心却在心疼对方和这都是他应得的之中挣扎。

她静静的看着对方的睡颜,拨动着他的指尖,看着那刺入皮肤的针管和流淌着的药液。

她有些迷茫了起来。

他们真的还能回到从前吗?

她不知道。

因为至少,现在她对工藤新一的近况并没有多少同情与心疼。

她只是出于责任这样做的。

是她标记了他,虽然是在工藤新一的故意引诱之下,但确确实实的是她咬了他的脖子是她标记了他。

也是她害的他进了医院先兆流产的。

她不知道他们还能不能回到从前又或者说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回到之前的那个毛利兰。

她不知道。

但她唯一确定的是,那天夜里的工藤新一让她很喜欢。

是你让我别走的。

毛利兰打量着工藤新一的睡颜想到。

也是你瞒着我欺骗我伤害我的。

标记也是你自己要来的,我并没有逼你。

这都是你的决定。

这也都是你的错。

半夜的时候不出意外发起了高热。

他全身疼的要命。

医生护士来了几波又走了,不知名的药剂注入了血管但对于热度几乎没有丝毫的减弱。

他艰难的喘息着,对上毛利兰那双紫色的眼眸的时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应该是因为激素紊乱诱导发情了。

病房的门已经锁好,一方面防止信息素外溢造成混乱,另一方面也让他们无人打扰。

混乱中他思考者,毛利兰这时候还陪在他身边应该是关心他在意他的。

但那双眼睛冷冷的看着他又让他不太确信起来。

“兰……”

他微弱的唤了声女孩的名字。

微凉的指尖贴在他的额头上冰凉的触感让发热的他感觉到很舒服。

“医生刚才来看过了……”

毛利兰开始不急不慢的说着,她平静的看着一旁被发情热折磨工藤新一,想着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这家伙反正也听不清了吧。

她倒并没有怀疑过工藤新一的说辞。

想起来也是好笑,即使对方骗过自己这么多回,甚至伙同其他人一起欺骗她隐瞒她,事到如今她却依然还是相信工藤新一口中的意外论。

她相信那只是个意外。

毕竟工藤新一发情期因为药物的问题一直都不稳定,这其中发生什么事情也是有可能的。

但他弄错了。

她根本就不是因为这个就算是意外的事情而不高兴,她不满的是他几乎习惯性的隐瞒。

这些都要瞒她,她已经想不到他们之前还有什么继续纠缠在一起的必要了。

毛利兰看着工藤新一脖颈渗血的伤口。

但还是纠缠在一起了。

她低下头将工藤新一脖颈上的纱布摘下,血流的更多了,屋内信息素的浓度也更大了些。

她沉了沉眼,舔了上去。

工藤新一反应很大,他抖的厉害。

毛利兰知道他难受,直到他因为标记渴求着自己但同时又因为腹中的胎儿抗拒着自己。

这也是你想好的吗?

毛利兰将工藤新一的脸扭过来同自己接吻。

她口腔中还带着工藤新一的血的味道,她狠狠的不带一丝怜惜的亲吻他。

引诱我,引诱我标记你。

alpha强行标记已受孕的oga会导致流产,我要推开你,但已经推不开了。

因为我标记了你,我还害得你先兆流产进了医院,我们本来可以断的干干净净,但在你的计划之下又纠缠在了一起,这都是你在那短短的几分钟想到的吗?

她想着,粗暴的脱下了工藤新一的病号服。

再马上就要进入下一步的时间她却停了手。

她开始思考自己现在在做些什么。

只是oga发情而已,她为什么就一定要和工藤新一结合,她为什么就一定要抱他?

他又死不了。

他只是难受而已,毕竟刚刚被标记又注射了流产的药物,他会难受这不是正常的吗?

为什么自己要抱他。

不说已经决定了不要和他纠缠下去吗?

自己也只是出于人道主义来照顾他而已,关于标记的事情是他主动引诱的自己等过段时间他身体恢复了标记也是有概率可以清洗的。

所以现在自己再做什么?

这一瞬间毛利兰突然浑身冷汗直冒。

她在做什么,她疯了吗?

现在的她就应该离开,离开这件屋子,去外面等也好,回家也好,即使要照顾对方至少也要等到他的信息素平静下来再说。

她冷静了下来,几乎是僵硬着将被子给工藤新一拉好。

她想走。

但手却被紧紧拽住了。

这场景在之前也发生过很多很多次。

毛利兰想。

只不过那时候都是自己拽着他不愿意松手。

到现在角色互换了让她觉得有些陌生和新奇。

她重新打量着眼前的人,自己的青梅竹马,被发情热折磨的oga。

“为什么不放手?”

她听见自己这样问工藤新一。

“你是想要我留下来吗?”

看着oga颤颤巍巍的点头,毛利兰听见自己笑了。

“可是我留下来的话我就会狠狠的抱你哦。”

“你知道,alpha就是这样,能在这几波信息素里保持清醒都已经是很不得了的事情了。”

“即使这样,新一你还是想要我留下来吗?”

几乎是同时,在对方回应的时候,她用手狠狠的压住了面前的oga,她将工藤新一的腰抬起来,狠狠的进入了对方。

oga的甬道温暖而湿润,紧紧的包裹吮吸着她。

她这时候意识到,或许自己根本没有再等对方的回答。

不管工藤新一如何回答,她都会这么做的。

不过这样也好。

她想着。

至少这样就从强奸变成合奸了。

黏糊糊的液体从他们的结合处流淌。

毛利兰用手贴着工藤新一的腹部,从上方俯视着他。

很疼吧。

她想着,指尖下的皮肤抽搐着。

里面此时此刻应该已经乱的一塌糊涂了,但她不打算停手。

至少在自己尽兴之前她并不打算停手。

黏腻的液体到最后慢慢沾染上了血的味道。

她不太喜欢血的味道,也对单纯的性虐兴趣不大,因此她松开了工藤新一,也将自己从对方的体内撤了出来。

很烦。

她看着屋内的一片狼藉,空气里弥漫着糜烂的味道。

她知道自己大抵是弄疼了对方,因为工藤新一此时此刻抖得厉害。

几乎是到了自己动一下都会引起对方剧烈反应的地方。

烦躁在这一刻用上了心头。

索性她不再去看对方。

这家病房在另一侧配备了浴室,该说不愧是病房又或者是故意设置的。

毛利兰径直走进了浴室。

她将自己仔仔细细清理了彻底,身上洗的没有了工藤新一的味道。

等到要出浴室门的时候她有了一瞬间的犹豫,出去就会再度沾染上工藤新一的味道。

而她现在不是很想。

但紧接着,毛利兰就被自己幼稚的想法逗笑,不出去怎么办又不能一辈子待在浴室。

门外的工藤新一趴在床边对着垃圾桶吐的厉害。

她看着对方那张满是汗水的脸。

等走进的时间发现屋子里血的味道似乎更加浓烈了一些。

病床旁的呼叫铃闪着暗淡的光芒。

紧接着她听见工藤新一请求自己去叫医生,说他流了好多的血情况有点不对。

情况当然不对了,还记得你是因为什么进医院的吗?

但这其实并不是毛利兰脑海中第一时间闪过的话语,她看着床单上越晕越开的血迹。

想的是,呼叫铃就在你身边,你是为什么非要等我过来去叫医生。

按照工藤新一所要求的,她全程都陪伴在他身边。

按响呼叫铃后医生赶来,他们估计也闻到了屋子里浓烈的信息素的味道,再加上狼狈不已的工藤新一倒是不难猜出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

医生对他进行了简单的检查,给扎了一针之后看着毛利兰的眼睛有些犹豫的说,差不多到时候了。

他的意思很简单,大意是工藤新一的身体已经经不起折腾了,在闹下去可能会留下长期的病痛,说结合的事情还是等养好身体再说。

毛利兰静静地听着,点头示意自己听到了。

医生略带犹豫的再三嘱咐后,屋子里再一次只留下毛利兰和工藤新一两人。

因为按照工藤新一现在的状况来看,屋子里人员太多反而会造成他身体的应激翻译。

但……

即使是留下自己,看上去似乎是更加糟糕啊。

她看着躺在床上呻吟着的工藤新一,看着刚刚才换好的新的干净的床单。

她觉得有些烦。

说不好是看着陷入痛苦的工藤新一而来的烦躁,还是仅仅只是担心那刚刚换好的传单。

她伸手去拽工藤新一。

指尖触碰到的皮肤是汗津津的,她皱了皱眉,但还是将工藤新一拉了起来。

那双眼睛可以算得上是惊恐的看着她。

她对上了那双眼睛,绝的她得给自己的行为给出一个合理的理由。

她想了想,“医生说你得下来走走。”

她低声说到。

“这样下来的快。”

工藤新一根本站不稳。

但老实说,他现在能站得稳才怪。

血还在陆陆续续的流,他发着抖,身上直冒冷汗,扶着毛利兰说不好是想拽紧她还是想要躲开她。

工藤新一被毛利兰领着没走几步便停了下来,不肯再动了。

太痛了,他几乎是靠着毛利兰才不至于跌倒在地。

毛利兰看着他。

她有些惊讶于自己的心狠。

因为看着眼前的这人因为身体上的痛处而呜咽发抖的时候,她的心里居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心疼。

她像是第一次认识自己一样。

或许说她其实并不了解自己,又或许说到现在她才开始慢慢的真正了解自己。

这种意识让她激动的颤抖,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将手指贴在了工藤新一的颈动脉之上。

血流在她的指尖下极速流淌。

她看见工藤新一抬起他那双湿乎乎的眼睛看着她,她还听见对方如此问她。

“兰,你现在还生气了吗?”

像是触电一般,她猛的松开了手。

工藤新一失去支撑就这样跌倒在地。

他因为痛苦而蜷缩了起来。

血或许混杂还带着胎儿的碎片流了出来。

但毛利兰没时间管那么多了。

她从上方俯视着工藤新一。

你现在还生气吗?

他这是什么意思?

以为自己只是再闹脾气吗?

以为自己这样对他是对他“出轨”的惩罚吗?

开什么玩笑,她根本就没有生气,她只是对着一切感到疲惫。

她不想在和他在一起了,不想在彼此之间纠缠下去了。

但为什么她想要离开,想要剪断他们之间相连的红线,那条线在她全身心爱着他的时候可有可无,若隐若现。可等她要走了,要起身剪断的时候,那线条却绕成了一团乱麻,找不到结尾,也无法剪断。

工藤新一也看着她。

他明明现在应该已经疼的快要失去意识但却做出一副强撑的模样像之前那样看着自己。

他怎么还能做出这幅表情?

毛利兰感到惊讶。

并且她在工藤新一的眼睛里看见了惊讶失神的自己。

她又点讨厌那笑容。

又是什么都在你掌控之下吗?

你怎么敢的,你怎么敢擅自来猜测我的行为我的想法?

她回看着工藤新一。

低下头,几乎是咬着吻上了oga的嘴唇。

之前的性爱留下了太糟的印象。

毛利兰感受到了工藤新一的慌乱,他的身体抖动着,几乎是想要下意识的推开自己,但指尖都贴到毛利兰身前了却没有用力。

又过了一会儿。

毛利兰闻到了工藤新一混杂这自己味道的信息素。

oga的抖动慢慢减小甚至是暂停了。

那双手主动抱紧了毛利兰,本来僵硬的舌尖也开始慢慢的带着讨好的回应了起来,屋子里oga的信息素变得香甜……

毛利兰猛的推开他。

她刚才咬的太用力了,牙齿磕碰上嘴唇,口腔里满是铁锈的味道,说不清是她自己的血还是工藤新一的。

她皱着眉看着眼前喘着气的oga,哑声到,“你不要命了吗?”

那双眼睛竟然露出了有些惊讶的神色。

所以,他是真的认为,这样做自己就会高兴了吗?他是真的觉得,伤害他,自己就能得到满足就能所谓的“原谅”他了吗?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工藤新一。

你这个疯子。

她觉得自己不能再在这件屋子待下去了,她觉得不对劲,隐约中她感觉到了什么,但却想隔着塑料布看花,怎么样也都看不真切。

她不能再在这件屋子里待下去了。

虽然她说过自己会好好照顾他的,但现在她不能再和工藤新一单独待在一件屋子里了。

她松了手,站起身。

她迫使自己不去理睬一旁的工藤新一,她迫使自己忽略屋内信息素的味道,血的味道以及工藤新一看向自己的视线,她逃了出去。

毛利兰逃离了这间屋子。

病房外夜间寒冷的风将她的思绪清晰了些许。

她站在医院的花坛边打转,一次次打算从这里离开,直接走掉再也不回来,一次次迈开脚步但一次也没有成功。

直到,她在长椅边看见了急匆匆赶来并且一脸焦急的快要哭出来的铃木圆子。

“……圆子,你?”

她恐慌了。

或许是因为好友的眼泪,但更多的是因为此时此刻是她最差劲的样子。

她不知道自己身上有没有带着工藤新一的味道,她甚至都不确定衣角上有没有沾染上工藤新一的血。

说来奇怪,在那样可以说的上是恶劣的对待工藤新一的时候她完全不觉得有愧疚,扔下对方独自离开病房的时候她也不觉得有什么,但面对圆子不一样。

她不想要圆子知道这些。

她不想要圆子看见这样恶劣的自己。

即使她真的很想要见到圆子,想要和她说说话,但比起这些,她更愿意将那个永远阳光永远完美的毛利兰留在好友的心中。

她甚至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但好友的怀抱将她紧紧抱住。

“兰,你怎么不接我电话啊!”

“我担心死了你知不知道,说一些奇怪的话……”

“你想要听我的声音的话就来找我啊,或者我来找你都可以,兰,不要说那些让我听不懂的话好不好。电话挂断以后,我一直放心不下,后来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好不容易才找到你的。一听你的手机所在地是医院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情了兰……”

“你不要吓我好不好,有什么事情你可以和我说啊我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

好友哭了一把鼻涕一把泪,她埋怨着自己,但那是出于关心和爱。

圆子,我……

好友的眼泪的温热的。

她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却发现自己此时此刻竟然发不出声音。

更多温热的水滴流了下来。

她看着铃木圆子那双流泪的眼睛,发现自己也和她一样,眼泪顺着眼角不停的流淌。

“对,对不起啊,圆子。”

她结巴了,说话也变得磕绊与哽咽。

“我真的不是故意不接你电话的。”

“圆子,你怎么这么晚了还来找我啊,我电话可能不小心静音了,我,我没有听到你的电话,所以才没接的。”

“……我,我好想见你。”

无法控制的泪水流淌着。

最糟糕的情况了。

她还没有想好该如何向铃木圆子解释这一切。

甚至说,她其实都还没有想好要不要告诉铃木圆子这一切。

但此时此刻,毛利兰没有再去思考那么多了,她只是觉得现在有铃木圆子陪在身边,真的,很好。

因此,在夜色下她看着好友流泪的眼睛崩溃的说到。

圆子,带我离开这里。

她以为自己没能发出声音,但好友却是真真切切的听到了。

铃木圆子真真切切的听到了毛利兰在同自己说,“圆子,求你带我离开这里。”

铃木园子看着眼前流泪不止的毛利兰,她想要开口询问发生了什么

她看到了毛利兰指尖消失的戒指,她想要开口询问,是因为工藤新一吗?你们俩之间是发生了什么吗?但看着流泪不止的好友,她问不出口

或许等她想说的时候她就会告诉自己吧,要是小兰不想说的话,那就不说好了

反正自己会待在她身边好好陪着她的

想到这里,铃木园子故作开朗的说到,”好啊,兰”

“我带你走”

他知道自己应该去追的

工藤新一躺在床上看着一旁滴落的点滴

但他动不了了

他脑子乱成一团,他不敢相信毛利兰真的就这么离开了

她会回来的吧?

她会的

真的吗?她真的会回来吗?

可万一,要是她就这样一走了之该怎么办?

从此以后他的生活中再也没有毛利兰的身影,从此之后工藤新一的生活里再也没有毛利兰……

那怎么行,他不能忍受!

“工藤先生……”

护士的声音将他的思绪拽回了现实

面对护士的询问他觉得很烦躁,他不想在费心思去解释隐瞒刚才发生的一切了

他闭上眼睛,将自己的思绪稍稍整理清楚后看着护士询问到,“我想知道我什么时候可以办理出院”

她认认真真清洗着自己的身体,直到皮肤红肿近乎出血

即使她明白,作为beta的园子是闻不到她身上信息素的味道的,但她还是一边又一遍的清洗着

毛利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镜中的女孩红着眼睛笑着回望她

真丢脸

镜中的女孩露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

怎么能在园子面前流眼泪了,真丢脸

毛利兰,你真没用

谁叫你话不好好说,这下好了,让园子担心了吧

镜中的女孩脸色阴沉,但紧接着她抬起头,表情又恢复了以往的模样

毛利兰走出浴室

“不好意思,园子,我洗了太久了……”

她最终还是不打算告诉园子这些

因为她说不出口

毛利兰有想过,要是园子问她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戒指不见了,为什么自己会大晚上待在医院的花坛边,自己该如何像园子述说发生的这一切

她不想欺骗园子,但她多少有些不想要把这些告诉园子

她不想把自己糟糕的展现给园子

铃木园子是毛利兰的好朋友,他们将会是一生一世的好朋友

这就够了

铃木园子不需要知道毛利兰和工藤新一之间的事情

她盯着墙上的指针,时间已经指向了九点

她其实得走了,因为她说过,她会去照顾工藤新一这时候应该也差不多到了输液的时候了,她得走了

但她不想走

明明出于责任已经做过了承诺,自己答应会在住院期间照顾他

但动不了,腿抬不起来,身体也不想动

她就想要待在这里,听园子述说着她最近的生活,此时阳光也好,园子泡的红茶也很好喝

她不想要离开

门铃响了

“这时候会是谁呢?”

铃木园子小声嘀咕到,她站起身,将门打开

屋外是满头大汗脸色难看的工藤新一

“啊,这不是新一吗?你来这是……”

铃木园子将门的开口关小了一些,她大致察觉到毛利兰和工藤新一之间可能发生了一些什么此时的她并不确定小兰是否想让对方找到他

“兰在你这边吗!”

她的话语被急切的工藤新一打断了

她看着对方糟糕的脸色和焦急的语气,下意识的去回头看一旁的毛利兰

而这时候毛利兰已经放下茶杯站在了她的身边

“新一,你来这边做什么?”

她看着眼前的工藤新一“惊讶”的问道

毛利兰还是跟着工藤新一回到了工藤宅

他们俩沉默的走着,期间工藤新一无数次想要和毛利兰搭话,但是看着对方那冷淡的神色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毛利兰走的很快,不知不觉间,工藤新一隐隐就有些跟不上了

“兰……”

工藤新一看着离自己好几米远的毛利兰,脚步变得越来越沉重

强行要求用了药效更为强劲的药品,不顾医生的劝阻提前办理好出院手续,再根据自己的推理赶来铃木园子家,等找到毛利兰后,并且再确定对方愿意跟着自己回去后,一直紧绷着的神经终于能稍稍松懈一会儿

这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的身体还是疼的厉害

大概是因为止疼药的效果已经消散了缘故

他手抖着从口袋中掏出止疼药品吞下几粒后,弯下了腰几乎快要跌倒在地

但这次毛利兰拉住了他

毛利兰的手干燥而又温暖,和他发冷出汗的手完全不同

工藤新一看着毛利兰他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沉默着紧紧握住了毛利兰的手摇晃的站了起来

她至少还是在意自己的

工藤新一看着毛利兰的侧脸想到

要不然她也不会愿意跟着自己从铃木园子的家里离开吧

至少小兰,还是在意他的

这样就行了

这样他也已经满足了

工藤宅内,毛利兰看着坐在自己面前不停冒虚汗的工藤新一,最终还是将自己面前的热茶推到了对方面前

看着工藤新一甚至是有些惊喜的小心接过那杯茶喝了起来的时候,她觉得更加烦躁了

“既然你已经出院了,这边应该没我什么事了吧”

她将视线久久停留在工藤新一脖颈处的伤口处,那边已经在医院包扎好了

洁白的纱布隐藏了皮肤下的创面,那是由她咬出来的伤口,是ao标记的证据之一

“至于标记了你,我很抱歉”她看着眼前的工藤新一,“等过阵子,我领你去做标记清除手术吧”

“这样对你我都好”

她看着眼前的工藤新一,对方低垂着眼,这让她无法猜测工藤新一在想些什么

她坐在一旁等待着工藤新一说话,但对方却好像是听不见了一般,低着头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她看着因为流产手术后不停冒着虚汗呼吸痛苦而沉重的工藤新一,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说不清这种情感是什么,但她明白自己无法忍受这些了

反正她的话也已经说完了,该说开的也都说开了,吵也吵过了,闹也闹完了,是时候结束了

毛利兰这样想着,她站起身,打算从工藤宅离开

就在她起身的时候,从刚才起就一直沉默的工藤新一突然开口说道

“为什么刚刚在园子面前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毛利兰停下了脚步,她转过身,看着工藤新一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我不想让园子忧心我们俩的事情,仅此而已”

“但你这样园子迟早会知道的”

“大概吧,到时候我会和园子好好说明的”

“……”

紧接着又是一阵沉默

毛利兰知道工藤新一大概还想要说些什么,因此她站在门边等着

她希望能在这时候把该说的不该说的话都说完,她不希望再发生那种工藤新一拖着这样的身体在跑来找她的事情发生了

“你是要走吗?”

“兰”

“嗯”

毛利兰点头

“因为我觉得我们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

“你不能走!”

工藤新一突然这样对她说到,他打断了毛利兰的话

“至少你现在不能走”

他看着毛利兰,似乎是用尽了力气才能说出话来

“就算你打算领我去洗掉标记,那也得是三个月后的事情了”

“并且根据……”

他深吸了一口气,语气近乎颤抖的说到,“根据oga保护法在标记后到去除标记的这段时间,我有权要求你陪在我身边,照顾我”

“而现在,我,工藤新一正式向毛利兰你提出这个要求”

“要求你在达到法定安全的可以向医生咨询做去除标记的手术之前,留在我身边,照顾我”

她没想到工藤新一真的会拿oga保护法来压她。

毛利兰慢慢的走到了工藤新一面前,她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人。

alpha的气息慢慢逼近,即使那是标记了自己的alpha,工藤新一的身体却还是忍不住发抖。

他握紧了手中的手帕,强迫自己的身体冷静下来。

是小兰想用这种手段让他屈服了,她是想以这样的行为让自己害怕从而放她走吗?

不可能的,他是不会让小兰离开自己,离开自己的生活,离开自己的世界的。

不管她愿不愿意,她都得和他紧紧的绑定在一起。

“这样啊……”

毛利兰低语着,“居然还有这样的法律吗?”

“那就没办法了。”

“但真的没问题吗?”

她看着他有些奇怪的笑了起来,“让我陪在你身边什么的?”

她微微偏头,看着他。

这个动作她之前常做,心爱的女孩看着她脸颊上带着微微的红晕。

那时候他的心跳的很快很快,心里被塞的满满的。

但现在同样的动作不一样的场景却莫名的让他有些害怕。

“毕竟新一看上去很怕我的样子。”

毛利兰说着脸上的笑意加深了,她甚至主动伸手擦去了工藤新一额间的汗珠。

“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这一瞬间屋内的信息素的味道已经达到了一种可怕的程度,但和之前绮丽暧昧的味道不一样,这一次是冷冰冰的带着寒意和压制的味道。

他几乎快要无法呼吸,胃部抽动着,几经呕吐。

他沉默了很久,等到他逐渐能在这样的高压下让自己的心率平复下来,等到他能重新找回自己的声带正确发声。

他抬头看着毛利兰的眼睛给了一个肯定的回答。

没问题啊。

我就是要你陪在我身边。

“喂,兰。你最近和那位侦探小子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毛利小五郎看着手中的报纸,随意的问。

“没有啊,爸爸。”

毛利兰还是像往常那样收拾整理着侦探事务所,“还有我说啊,上了年纪你也要少喝点酒啊,真是的,几天没看爸爸你又攒了这么一大堆啤酒瓶,也得亏我今天抽空来看一眼……”

“哦,是吗?”

酒精被毛利兰换成了茶叶。

毛利小五郎端起来喝了一口,“只是最近发现你这家伙不再像一起新一新一的念叨了,还以为你和那侦探小子出了什么问题呢。”

“那臭小子抢走了我的宝贝女儿,他要是欺负你爸爸我可饶不了他!”

“爸……”

毛利兰将最好的饭放在毛利小五郎的面前。

“说什么呢,我永远都是你的宝贝女儿啊。”

她微笑着看着毛利小五郎。

毛利小五郎也会看着毛利兰,最终他垂下眼,晃动着手中的快递,突然莫名的说了一句,“兰,不要太勉强哦。”

“真是的,你在说什么嘛。”

毛利兰转过身,她看了看手表,“快到我下午值班的时间了,我先走了。”

毛利兰迅速的披上外套穿好鞋子。

“冰箱里我还多做了一些饭菜,爸,你之后要吃的话记得放进微波炉里加热一下哦。”

她几乎是逃离了毛利侦探事务所。

其实今天下午她并不需要值班,她说慌了。她只是挑着今天休假专门来看看毛利小五郎照顾一下他的生活起居而已。

真差劲啊,兰。

她慢吞吞的在街道上走着。

和父亲撒谎了呢。

明明是想和他多说会儿话的,但却自己擅自先逃走了。

真差劲啊。

她站在楼下,看着玻璃窗上贴着的毛利侦探事务所的字,已经过了那么久,贴纸都已经有些褪色了。

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了啊。

自从参加工作她搬出去后,她就很少再去帮毛利小五郎做这些琐事了。

甚至毛利小五郎还会可以赶她,不再让她来帮他做那些打扫的杂事了。

“兰工作了,自己家里也很多事情要做吧。”

“你爸爸我这边虽然乱了一些,但你不要小看,平常我可以有收拾哦。”

他总是说着这些话,可她并不觉得打扫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

为爱的人打扫房间整理物品,她觉得很高兴。

冷风吹在毛利兰的脸上,她想起了之前自己还在读高中的时候和毛利小五郎住在一起的日子。

宝贝女儿兰,那时候的自己真的是他的宝贝女儿吧。

但紧接着,她想到那时候毛利侦探事务所并不只有她和父亲,还有柯南。

想到这里,毛利兰原本平静的心开始抽痛。

那时候她是真心对待这个她以为异常聪明的孩子的,只是没想到,都是假的。

这个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过江户川柯南,有的只是名为江户川柯南的骗局。

手机铃响了。

是谁呢?

毛利兰接过电话,电话那头是服部平次的声音。

“喂,是兰吗?”

“服部,有什么事吗?”

“兰,你最近是一直和工藤那家伙在一起吗?”

“……嗯,对啊,怎么了?”

这时候毛利兰意识到她其实已经和工藤新一死死缠在一起了。

自己的家人,朋友,认识的人,在不知不觉中都已经将她和工藤新一缠绕在一起了,事情并不想将戒指从手中摘下那么简单。

她觉得浑身一阵发麻,想来也是啊,从四岁年见面的青梅竹马,要剥离想必也是没那么容易吧。

“啊,就是工藤最近一直都没来上班。我给他打过电话他也含含糊糊的。虽然案件那些也都是通过ail沟通解决了,但给他打电话感觉他很不对劲,兰啊,工藤他没事吧?”

“……”

她想到自从那天之后她确实再也没见到过工藤新一出门了。

只是每次她出门工藤新一都站在门边送她,那身影直到她走了很远很远都还像是站在门边看着她一样。

“兰?”

服部平次的声音打断了毛利兰的思绪。

“这样嘛……他最近确实状态不太好……”

她大脑一片混乱,她没想好要怎么回答服部平次的问题。因为她最近并没有怎么关心工藤新一,只是按照法律所规定的待在一起而已。

她也再没向工藤新一提供信息素了,即使明白这时候的他可能会需要这些。

想起最近工藤新一的反应,大概是典型的信息素缺乏焦虑吧。

毕竟几乎没有那对标记后像他们俩这样的。

“到时候我领他去看看吧,但是他自己都说没什么问题就应该问题不大……”

“……”

这回轮到电话那头对服部平次沉默了。

这沉默持续了几秒钟,等到毛利兰都打算挂断电话的时候。

“小兰啊,你和工藤他真的没出什么事吗?”

又是这样。

一样的问题经由不同的人口中问出,关于毛利兰和工藤新一的事情。

她感到一阵疲惫。

“应该没什么事情吧,服部我还有些事情要做,我先挂了。”

“诶?等等,小兰!”

毛利兰挂断了电话。

最终还是提前回去了。

在街上一个人晃荡着,越走越心烦。毛利兰去了趟便利店,买了些速食食品后回到了工藤宅。

从那之后已经一个多月了吧。

只要在坚持一会儿就好了。

她想着,虽然说三个月之后可以安排清除标记的咨询和手术。

但并不是所有oga都能做的了这样的手术了。

毛利兰想起了工藤新一的状态,似乎从出院后他的身体状况就一直不太好,仅仅只是在工藤宅里走两步都累的不行。最近的出没地点要么是床上要么是躺在沙发上。

他这样的身体真的能在一个多月后进行清洗标记的大手术吗?

oga清洗标记决定权主要在oga和医生手中,他这样的情况都不用去管他自己同不同意了,仅仅就是医生那关都过不了吧。

已经这么勉强了,却还是待在家里也不提去医院的事情是在自虐吗?

毛利兰想到几天前工藤新一费力的在床上操作电脑的样子,大概那时候是在协助服部平次远程处理案件吧。

甚至差成这样子连门都出不了,自己喜欢的事业也做不了了真的没有问题吗?

她摇了摇头,明白自己有陷入了名为工藤新一的陷阱之中。

什么啊,又不是她让他提前出院的,也不是她不让他去医院看病检查的,更不是她想要标记对方的,这些怎么可以算在她毛利兰头上呢?

正准备掏出钥匙开门的时候,一位医生打扮模样的男人从屋内走了出来。

什么嘛,还是知道该叫医生的。

毛利兰和对方简单点头示意后走进了屋子。

果然像往常一样,工藤新一躺在沙发上,手背贴着额头一副睡得不太安稳的样子。

她不打算叫醒对方,而是先将手中的东西放进冰箱,紧接着就在垃圾桶内看见了注射器和药瓶。

但是那男人有些奇怪。

毛利兰想着,那人虽然穿着像是工藤新一的家庭医生,但她见过真正的家庭医生几面几面并不是刚才离开的那个男人。

这样想着毛利兰已经蹲下身,将垃圾桶里的药瓶捡了起来。

很奇怪,药瓶上原本应该写有药物信息的标签纸被撕掉了,垃圾桶里也没有看到纸片碎屑。

为什么?

据她随着oga稳定剂也就分那么几种,标签纸都是死死黏在瓶身的。

她并不记得有哪一款会是像这样没有标签的。

想到这,她拿着药瓶走到了工藤新一身边,她拉起了工藤新一的手臂,果不其然的在上面找到了不久前注射药剂的针孔。

就在这时工藤新一慢看的睁开了眼睛,他像是反应了好一会儿才看清了身前的毛利兰。

“兰?”

“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她听见工藤新一这样说到。

“怎么,不想看见我吗?”

毛利兰打量着手中显然是被撕去标签的药剂瓶说到。

“不,我不是这意思。”

工藤新一晃了晃头,他头部房眩晕让他花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爬起,“我不是这个意思,兰。”

“这是什么?”

毛利兰将空无一物的药剂瓶递到工藤新一面前问他。

“刚才我进屋的时候正好撞见了一位医生模样的男人从屋子里出来,他是谁?一副医生模样,但我记得你的家庭医生并不是那家伙?这个空药瓶是什么?还要垃圾桶里的针管是怎么回事?是你叫了医生过来给你打针吗?还要服部君说你最近都没有去工作,他说他有点担心你,所以我在想要不要领你去医院看看。”

工藤新一沉默着,他的手撑着头部一副很难受的模样。

毛利兰静静的看着他,就在她思考要不要给流汗不止的工藤新一递一杯水的时候,对方终于说话了。

“你是在关心我吗?”

“兰。”

我没有。

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她就见工藤新一脸色难看的捂住了嘴。

毛利兰收回了原本准备说出口的话,她将垃圾桶递到工藤新一面前,只见对方趴着吐了出来。

他果然是什么都没吃。

毛利兰想到,她看着工藤新一几乎没能吐出什么东西来,到最后几乎就是趴在垃圾桶旁干呕。

明明想到了不再管他,明明计划好了只是物理上待在他身边,但是看着眼前这样的工藤新一毛利兰还是有些于心不忍了。

算了。

她叹了口气,转身给工藤新一倒了一杯温水。

她只是想同他分开。

再怎么说也是在一起相处了十多年的青梅竹马,就算是一个陌生人在自己面前这样,自己也做不到冷眼旁观吧。

工藤新一接过了毛利兰递给他的说,他的手还是有些抖,但已经没有之前那么严重了。

证据就是水杯里的水晃动着但却并没有撒出来。

他偷偷抬头看了看一旁站着的毛利兰,发现对方也正好在看着自己后,心虚的移开了视线。

“兰,你一下问我那么多问题,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嗓子哑的厉害,眼睛因为呕吐而变得红红的。

毛利兰看着他,她突然发觉对方瘦了不少。

“那我一个个问好了。”

“刚才那个男人是谁?”

“……大概是我叫的医生吧。”

工藤新一小口小口的喝着杯子里的水,像是有点舍不得喝似的。

“大概?”

“嗯,我记不太清楚了,应该是叫的医生吧。”

“……好。”

毛利兰勉强接受了工藤新一的回答。

“那这个药瓶呢?是什么?”

“可能是信息素调节剂之类的东西吧。”

工藤新一接过了那个小药品,他看了看有些犹豫的回答。

“你怎么用这么多不确切的词语回答我,这些你不应该很清楚吗?叫没叫医生,医生来了给你注射了什么药品,这些事情作为当事人的你不应该是最清楚的吗?为什么现在反倒一副不确定的样子?”

“……因为我真的记不太清了。”

工藤新一看着毛利兰无奈的笑了笑。

“大概是这里面有些成分会对记忆造成影响吧,这种影响一般来说只会是暂时的。但兰你现在问我的话,我是真的想不起来。我记得我早些时候叫了医生,但具体细节记不太清楚了,我不想骗你……所以我只能说大概有可能这样……”

省得你到时候又生我气了。

毛利兰说不好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

她看着一旁慢吞吞小心谨慎斟酌着词语的工藤新一,觉得胸腔像是被一大团潮湿的棉花给塞满了。

她坐了下来,坐在了工藤新一的身旁。

“嗯,你最近都没有去工作吗?”

她扭过头没有看对方问。

“也不能说没有去工作吧,最近都在居家办公。”

“服部君他说他有点担心你……”

“那家伙是喜欢到处瞎想的……我都和他说没有什么事情了……”

“他说你近期有点反常,今天给我打电话来问了……”

“……”

工藤新一沉默了下来,他低头看着手中已经快要变冷的水。

“这样吗?”

他抬头看着一旁正看着自己的毛利兰。

“最近很奇怪吗?”

“是有些奇怪,所以我打算明天领你去医院检查。”

“你怎么想?”

“可以啊。”

工藤新一端起杯子又喝了一口。

只是此时此了的水已经凉了,他刚喝进去便咳嗽了起来。

“那我能不能也提一个要求?”

“你说吧。”

工藤新一看着毛利兰,将手中的茶杯放下,伸出那只还带着针孔的手。

“能牵一下手吗?”

她本来想说带你去医院是为你自己好,你要是不乐意可以不去。

但看着工藤新一的那副样子,看着那只停在半空中的手掌,她沉默的握住了对方的手。

工藤新一的手很冷,一开始当毛利兰握住他的手的时候,他似乎并没有做好心理准备,手抖了一下。但紧接着,他轻轻的回握住了毛利兰的指尖。

“今天晚上能在一间屋子里休息吗?”

这其实算是两个要求了。

毛利兰想,但她还是回答,“到时候再说吧。”

清理标记手术被医院方直绝拒绝的三种情况:

1标记不满三个月

2oga身体条件太差达不到手术要求

3oga怀孕无法手术

他觉得头晕目眩。

即使头疼的几乎快要无法思考,工藤新一依旧能感觉到毛利兰今天对他的态度明显不一样了。

她明显是很在意那个死去标签的试剂瓶。

但他没骗她,他是真的不记得了。

他记得自己似乎这段时间有规律的打过电话,既然兰说的是那个人一副医生装扮,也就证明那家伙和她之前见到的自己的家庭医生并不是同一个人,因为要是同一个人的话,小兰会直接问他今天家庭医生来家里做什么。那么医生装扮却又不是医生的人选大概就只有药剂师这一个选项了。

他记得那家伙不是第一天来了。

工藤新一看着那个空的试剂瓶,如果在药店能买到的话这种程度他是不需要每天药剂师打电话让他专门过来的……

他流的汗有点多,毛利兰给他倒了一杯葡萄糖的溶液。

这是她今天第三次摸自己的额头,第二次拉自己的手测量脉搏了。

工藤新一垂眼看着自己手腕上的针孔想到。

她在意自己。

即使她不想承认她还是在意担心自己。

因为头疼思考速度和反应都便慢了许多。

再毛利兰第二次叫工藤新一的名字并将热汤重新推到他面前的时候,他才如梦出醒般接过。

“谢谢啊……兰。”

这是过去的自己留下来的迷题。

他慢吞吞的喝着毛利兰递给他的热汤,这也是过去自己带来的幸福。

他喝的很慢,因为太久没有正常吃东西而导致胃部难以负担,导致他每喝一口就要停下来休息一会儿这样才不至于因为反胃而吐出来。

等到好不容易将那碗热汤喝完都已经差不多深夜了,等洗漱完成,工藤新一照例站在自己房间门前和毛利兰说晚安的时候,他知道自己应该不是第一次气恼自家房间太多。

但这次和之前那几回都不一样。

毛利兰没有装作没听见他说话,她走上前来沉默的看着自己,过了一会儿,直到工藤新一觉得自己有些站不住的时候她说到,“一起睡吧,新一。”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交过自己的名字了。

因为记忆混乱,他甚至都不记得毛利兰上次叫自己新一是什么时候了。

“哦,好。”

他慌乱了。

心脏因为高兴而极速跳动着以至于都到了有些不舒服的地步。

“进来吧,兰。”

伸手握住了毛利兰的指尖,对方跟着他进了屋子,没有甩开他的手。

躺在床上,鼻尖环绕着毛利兰身上淡淡的香味,他几乎快要觉得自己在做梦。

怦怦。

怦怦怦怦。。

他心跳快的厉害,紧张的几乎快要反胃。

但毛利兰表现得平常。

她看侧过身子看着自己,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她的手指拉着自己的手腕。

工藤新一知道,她是在检查自己的脉搏。

“你还好吗?”

这是她今天不知道第几次问自己。

不算太好。

工藤新一想到,但没什么奇怪的,因为最近这段时间其实都是这样。

反而今天的他比较幸福,有她给做的饭,还有她在自己身边。

“还好。”

他诚实的回答,但看毛利兰的表情,她明显不满意自己的回答,因此他连忙补充,“头有点晕而已。”

“还有呢?”

“还……还有点难受。”

“哪里难受?”

“……不用担心,兰……不是今天才这样的……”

毛利兰听着他的声音越来越轻越来越小。

她扭过头,看见工藤新一已经躺在她身旁睡着了。

毛利兰看着呼吸逐渐放缓的工藤新一。

她在黑夜中静静地看着他,最终还是伸出手将手掌贴在了工藤新一的额头上。

没有发烧。

但却一直在冒冷汗。

她觉得奇怪。

理论上来说,oga被标记后即使没有得到适当的陪伴最多只会是精神上有些不安定而已,应该是不会出现像他这样的情况的。

所以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上去最近似乎瘦了一大圈,身体变得很差,精神状态也不好。

毛利兰视线停留在工藤新一手背上的针孔,他轻轻的拉起工藤新一的手,发现这样的针孔有还要还几个,根据愈合的程度来看,都是最近这段时间的。

那就证明如果真的是叫了家庭医生的话,这种注射的行为应该已经持续了较长一段时间了。

但看上去根本没有作用啊,毕竟这家伙最近这段时间一直都是这幅模样,根本没有好转。

这样的话,即使他同意去除标记,医院检查那一关也是过不了的吧。

她躺下身去,脑海中突然有了一个莫名的想法。

他该不会是为了通不过去除标记手术前的身体检查才故意把自己的身体弄差的吧?

毛利兰想着闭上了眼。

不可能吧,实在不想要清洗标记的话,直接拒绝就好了,根本没必要绕这么大一圈。

而且,一般人也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的。

第二天的时候,毛利兰发觉工藤新一的脸红的有些不正常,她给他量了体温,算是在正常体温范围内偏高。

她问他嗓子疼不疼,头痛不痛都得到了否定的答复。

那个已经被否定掉的结论再一次出现在毛利兰的脑海。

他会不会是故意的,因为不想要做去除标记的手术?

你真的有那么爱我吗?

她递给了工藤新一一个口罩示意对方戴好。

你真的有那么离不开我吗?

但如果答案是肯定的。

你之前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是觉得我一定不会离开你,一定放不下你,一定一定会守着你陪着你原谅你的有恃无恐吗?

她自嘲的笑了。

没可能的。

要真是这样的话那简直是疯了。

简直是疯了。

工藤新一戴好了口罩,他已经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呼吸已经微微的开始发烫,他明白这种感觉,不是发烧也不是感冒,而是发情期前的征兆。

但按理说,现在离他的发情期还有很久才对。他开始慢慢明白过来那管撕去标签的试剂瓶里装的是什么了。

即使记忆是散落的不完整的,但仅仅这样几点就足够猜到了。

毕竟几天前的自己也是自己本人。

他明白了那是什么东西,也明白了自己在一个对月前强行用法律逼迫小兰暂时留在自己身边的后续计划。

简直是疯了。

但他可能确实是疯了。

他不能接受毛利兰离开自己,他不能接受分开的结果,不能,无论如何都不可以。

即使她会讨厌自己会恨自己,也不可以。

濒临发情期的oga出于自我保护意识会不太愿意离开自己熟悉的区域。

他站在门边,外面阳光明媚,树叶的影子在地面上浮动。但在他看来,这一切散发着危险与恶心的气味。

他只是略微停顿了一会儿,便抬脚迈了出去。

她看出了工藤新一的不对劲

从离开工藤宅之后,他看上去精神明显紧绷不少,虽然已经尽力想要表现出和往常一样的状态,但还是太明显了

一看就不对劲

戴着口罩看不清脸,但根据声音来看,嗓子已经有些发哑了,走路的速度也开始越来越慢,现在如果自己不配合着放慢脚步的话,他几乎都要跟不上自己了

“新一”

她停下脚步,回过头去看工藤新一的脸

“啊,怎,怎么了,兰?”

反应慢了很多,额间的头发几乎都要湿透了

“还能走吗?”

“需要休息会儿吗?”

旁边是一个大型的商场,现在正好是人流量多的时候,她发现工藤新一明显的紧张了起来

“不用吧”

“快点走吧,兰”

“真的吗?不会太勉强吗?”

她故意这样问

因为她知道工藤新一大概率已经走不动了,因为他的信息素已经乱成了一团,换句话来说,他发情了

演技也太差了

毛利兰沉默的看着工藤新一想到,这么容易就会露出马脚,为什么自己之前却一直能被他瞒的死死的呢

啊啊,大概是因为那时候的自己全身心的爱着他相信这他吧

才会被蒙蔽双眼,明明是这么的明显,明明是这么的显而易见

那如今呢?

到了现在该怎么办?

自己应该报复他吗?

报复他对自己的隐瞒,报复他对自己欺骗,报复他不顾自己意愿缔结的标记,报复他拿法律压她迫使自己陪在他身边

要报复他吗?

像现在这种情况自己大可以一走了之,因为提提前服用了抑制剂的原因,眼下若隐若现的oga气味不会对自己造成影响

自己已经不会像之前那样,生不由己的走入这样的一个困境之中

她只要走开就好

抬起脚,离开这里

那么一切都结束了

至于工藤新一会怎么样,这就是自己对他的报复

他或许会被人发现报警,oga紧急事务处理中心的人会接他走,会给他相应的帮助和治疗

而自己这样的,在这样危险时刻却不在身边的不合格的alpha会被强制限制接触

而这正是自己想要的

要走吗?

只要抬起脚,离开这里就好

这次和以前不一样,他是追不上自己的,他也没有办法追上自己

虽然oga被标记后对其他alpha的吸引力会减弱,但并非减少到零

仅仅只是这一小会儿,毛利兰就已经注意到有好几个人在朝这边看了

但如果他真的是因为身体原因才这样的而不是故意的呢?

但那又怎么样!

这是他应得的!

毛利兰听见自己的心中有一个声音在这样说

毕竟你早就能和他分开了,这一切难道不都是他工藤新一造成的吗?这又能怪得了谁?

即使他自己不知情,即使现在突然的发情都是巧合,难道今天他出门的时候自己不知道吗?

他还是向往常一样隐瞒了!

早就说,隐瞒已经成为了习惯,已经成为了下意识的选项

他改不了了

这已经成为你俩的相处模式了

他如果老实说的话,今天你们就会乘车去医院而不是走路,等有这一会儿功夫早就到医院了吧

他就是故意的

如果留下就又重复上一次的事情了,如果留下就会又一次的走进名为工藤新一的陷阱

走啊,毛利兰,快走

只要走了,这一切就结束了

这一切就通通结束了

“……”

“……兰”

工藤新一拉住了她的手,将毛利兰的思绪拽了回来

“兰,我觉得有点不好”

他拉住毛利兰的手已经开始发抖了

“我可能发情了”

“……怎,怎么办啊,兰”

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像是被火烧着了一样。

他蜷缩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感觉到自己的理智正在迅速的消失着。

兰,去哪儿了?

他迫使自己已经陷入混乱的大脑思考,因为记忆和幻觉重合交替的缘故现在的他其实不太肯定哪些是真实发生的事情哪些是他的妄想。

是小兰带他到这里的吗?

门锁从内部锁死了,看样子应该是她自己上的锁。

但他明明记得毛利兰拉着他的手一路带着他来到了这个地方。

他记得她对他说过,让他等等自己。

是的,他明明记得小兰让自己在这边等她。

那就是一定没错的。

是小兰带他到这里来的。

她让自己等她,那么也就意味着她一定会回来的。

他觉得胸膛里被酸涩的柠檬填满了。

之前他经常对毛利兰这样说,让她等他。

可他从来没有想过,原来等待的过程这么磨人,这么的痛苦。

他知道毛利兰会回来的。

只要他的记忆是正确的话,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也渐渐的开始怀疑,他的记忆真的是正确的吗?

他真的听见了毛利兰说要自己等她吗?又或者说真的是毛利兰带他来到这边而不是他自己跌跌撞撞躲到这个隔间里的吗?

想到这里他开始恐慌。

他开始怀疑自己之前的所有记忆,他今天真的是和毛利兰一起出门的吗?又或者是他现在真的是在现实里还是在幻境里?

恍惚中他听见了门被敲响的声音。

手朝着门锁伸去紧接着又停下来了。

门外的真的是小兰吗?

他怀疑自己,怀疑自己的耳朵,怀疑自己的嗅觉,怀疑自己的记忆。

毕竟那之前才发生过类似的事情。

那次之后,毛利兰扔掉了他亲手给她戴好的戒指。

他的手开始发抖,同样的事情要是在发生一次的话,他就很难再和毛利兰绑定在一起了。

咚咚咚。

敲门声继续响起来了。

门外的人似乎深吸了一口气。

“新一,是我。”

“快把门打开。”

他的心跳已经达到了能到达的极限。

他知道那就是小兰的声音,他也愿意相信这一切,但他就是无法停止住怀疑自己。

怀疑自己闻到听到的一切。

她看着自己手中提着的药袋,这附近信息素的浓度已经到达了一个可怕的地步。

她过来的时候这边已经聚集了好几位观望的alpha,因为她已经标记了工藤新一的缘故因此工藤新一的信息素还不至于让他们那些人失去理智,但却足够让他们蠢蠢欲动了。

她赶走了那些人,但站在门外的时候却有些犹豫了。

她拉着工藤新一将他一路带到这个人烟稀少的地方的时间她没有犹豫,去药房买药的时候她也没有犹豫,但等到她要敲门进去的时候毛利兰却犹豫了。

如果抑制剂不管用怎么办。

如果抑制剂失效的话,她就会再一次和他发生关系的。

那么他们之间的红线就会越缠越乱甚至到了最后可能就会再也剪不断了。

真的值得吗?

这样做真的值得吗?

她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的不同时期工藤新一的模样。

微笑着的,沉默着的,脸红的,骄傲的,向她表白时候的他,要她等他的他,欺骗隐瞒她的他……

随便吧。

门即使是关着但信息素却源源不断的从门内释出。

毛利兰是一个守信的人。

在敲门数次无果后,毛利兰踢开了那扇之前她让工藤新一从内部反锁好的门。

怦!

屋内的oga抬眼惊恐的看着她。

毛利兰看着这样的工藤新一有些愣神。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工藤新一,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于是她走上前去蹲下身子,看着瑟瑟发抖的oga问,“新一,你是在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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