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很没有骨气没有提出异议:管他是变态,还是外星人,先吃饱了再说!
炭火烧得正旺,一套滑轮——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那的确是一套滑轮——安装在房梁上,下面系了一口半球形的锅,锅里插了一块歪歪扭扭的铁片,勉强分出了一个太极双鱼,一红一白,两边都咕噜噜冒着泡,有奇异的香味在空中飘散。
我扯了扯嘴角,“这也是你做的?”
“是啊。”莫伯冶点头,“特殊合金,受热均匀。”
“辣椒,哪里来的?”我翻了个白眼,指着那半扇油汪汪的红色锅底。
“哦这里实在是找不到辣椒,我用牛油和栀果染色的,其实一点都不辣哦。”
“那牛油你又是从哪里搞到的?!”我几乎抓狂,春秋战国时期,牛耕是重要的农业耕种措施,不允许有私自宰杀耕牛,哪怕到了秦朝,耕牛老了也必须送交官府,得到许可才能宰杀。
莫伯冶已经夹了一筷子不知道什么东西放到了锅里,专注地看着腾腾热气:“很简单啊,祭祀的时候可以收集很多。”
……
他为了吃个火锅究竟都干了些什么?
“好了,你要不要尝尝看?”他给我面前的碗里夹了一块东西。我看着那团黑乎乎的不明肉食,突然觉得自己也不是那么饿了。
“有比较常规一点的吗?”我很诚恳地发问,“比如小米大豆葵菜之类……”
莫伯冶皱起眉头,露出一个大义凛然的鄙视表情,活像是我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没有!”两个字硬邦邦地甩了过来。
我被这两个字砸得一愣,拼命告诉自己冷静冷静,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不就是不明食物么,吃了又能怎么样!我拿起筷子,吞了口唾沫,硬着头皮把那块肉塞进了嘴里。
莫伯冶抬起头,一脸期待地看着我。
我被他看得头皮发麻,赶紧又捞了几块塞到嘴里。
“好吃吗?”他的语气轻柔得能用肉麻来形容了。
事实上我没怎么嚼就吞下去了,根本没尝出是什么味道。
“还,还不错。”我笑得一定比哭还难看。
“那当然!汤底的配料和调料我不知找了多少地方,试了几十种野生植物,配上老母鸡熬足了三个小时。我盼了这么久,总算有人能尝一下了。”
等等!几十种……野生植物?我收回那句话,吃了这种东西绝对会出事吧!
事实证明,真的不要乱吃东西,尤其是你刚刚穿越到两千多年前的时候。
我躺在床上——是的,现代意义的床,木板很结实,床褥很松软,望着头顶的蚊帐,即使一动不动,眼前仍然一阵一阵地发黑。
拜莫伯冶的火锅所赐,我已经上吐下泻一整天了。
罪魁祸首坐在床边,英俊好看的脸上写满了诚恳的歉意。
“我真的没想到会这样,我太兴奋了,真的非常,非常抱歉。你说得对,你刚刚过来,应该从最基础无害的食物开始适应的,是我的错,我太想找个人和我一起吃火锅了……”
我没有力气说话,但是很希望自己眼睛能暂时看不见,如果能看不见他那张帅得要命的脸,我大概能咬牙恨得更痛快一点。
为什么?为什么人总是会被表象迷惑?就像美丽的蘑菇大多是有毒的,而我被蒙蔽多时,才终于发现了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这个长得好看唱歌好听的男人(他自称是个物理学家)——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神经病。
我翻了个身,把后背留给那个神经病,再也不想理他。
“你还在生气?我保证,我下次一定会做好的。”他的声音有几分急切。
呵呵,还有下次?等我能走,不,能爬了,我就从这里爬出去,头都不会回一下。
“对了,你说你是个考古学家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