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有事。”
斯成不悦地道:“有事却有空跟普华那个男生吃饭?”
我说:“不是跟他,是大家同事和同学一起。”
斯成生气地道:“我重要还是同事重要?”
我心底酸楚难当,他何须用问,他在我心中,是永远的至珍至宝,但我说不出话。
结果我的沉默真正将他气到,两个人都冷着脸下车。
席间还有斯爽的几个朋友,来来去去我也是见过的,有两位女生带了先生过来,大家都是商业圈子里的人,场面功夫做得十足,轮流给斯成敬酒,斯成却不太说话,接了那两杯喝了,便说:“中午招待客人有点喝过了,我今天就不喝了,你们尽兴。”
斯成何许身份,如此这般已经算是客气,况且这是亲友聚会,孟宏辉知道他性子,也不再勉强他,大家自顾自的喝酒谈天,热热闹闹的。
我问斯爽:“琦琦回去了打过电话吗?”
斯爽说:“给我打过,哎,可真想艾米。”
麦琦带着半周岁的艾米回土耳其探亲,据说她在家乡还有一个叔叔,暂时不定归期。
斯爽又说:“我觉得麦琦生产后好像一直没恢复好,身体好像不太好,我去看过她几次,她还在吃中药。”
我说:“可能月子没坐好。”
斯爽:“不会吧,月嫂和保姆都是非常好的。”
那天佳肴酒色满场,朋友之间平静而热闹,我也喝了点酒。
饭吃到一半,斯成出去吸烟。
结果迟迟不归。
孟宏辉低声跟我说:“葭豫,出去看看他。”
我走到门外,包厢外是狭长幽暗的走廊,服务生立在光线的暗处,如一道沉默而无声的影子。
隔壁是一个附属的吸烟室,
门半开着,我走进去,里面铺着暗红丝绒沙发,空无一人。
再往里走,我看到连着房间的阳台开着,一个修长的黑色人影立在窗边,独自面对着一整个广袤的深蓝的夜幕,手撑在栏杆上,一点跳跃的火光。
他的背影看起来分外的寂寥。
我缓缓地走过去。
斯成没有回头,手边搁着一个烟灰缸,他随手熄了烟,然后说:“过来。”
我默默地走到他的身边。
他望着天际说:“葭豫,我们真的,不再试一试了?”
风吹动我的发梢,丝丝缕缕地缠绕,我却说:“我觉得现在的日子很好,挺平静的。”
斯成侧过脸看我,目光中带着复杂的探究,他脸上有酒气,呼吸有点粗重。
我摸了摸他的手,果然是低温的发烫。
我拉起他的手臂:“别在这里吹风。”
他撑着我的手臂往回走,步伐有点不稳,半个身体的重量在我的肩上,沉甸甸的。
他坐进沙发里,将手撑住额头,眉头深深地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