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昏迷中醒过来,我有一种无法言喻的欣慰。
他睁开眼的那一刻,那只手微微动了动,那双曾经有力的大手,此刻瘦弱而颤抖,他嘴唇动了动,声音微弱而嘶哑。我赶紧低下头,靠近他的唇边,只听他用微弱的声音说道:“龙……龙眼……摘……摘了吗?菲……菲菲爱吃。”
我的眼泪刷一下下来了,再也忍不住,汹涌而出。
父亲从来不会说什么,但他的行动中都蕴含着深深的爱意。曾经,他的沉默和严肃让我望而生畏,但在这一刻,这些年的隔阂都化为了一缕青烟,随风飘逝。
父亲转到普通病房,我和我妈终于松了口气,我们家头顶上面这片乌云,终于照进来一缕阳光。
转到普通病房,又是一阵兵荒马乱,有林菲菲和周疏桐帮着忙里忙外,我肩上的担子轻了不少。
转完病房,林菲菲陪我妈去食堂打饭,周疏桐说她没有胃口,让她们先去吃,她和我坚守病房。
我买了瓶饮料回来,一抬头,就看见周疏桐坐在病床边,细心地帮我爸做按摩。
她的手指灵活地在我爸的腿上游走,手指下的肌肉犹如被暖流拂过的田地,逐渐松弛,舒展。
在按摩过程中,我爸紧皱的眉头逐渐舒展,眼神里闪烁着感激之光。
我百感交集,笑了笑,“真没想到,你还会给病人做按摩呢1
周疏桐甜甜一笑,轻声道:“每天给叔叔做做按摩,可以促进血液循环,他长期躺着容易长褥疮,还得每天给他擦拭身体,保持干燥,这些你都不知道吧?”
说完,她扭头冲我幽幽地抛了一个媚眼。
我摇摇头,她要不说,我还真不知道,咬着嘴唇,没有言语。
“医生找我,我先去一趟,回来你教我怎么做按摩,我来。”我说。
说完,我走出病房,来到医生的办公室。
进来以后,我刚坐下,医生就直奔主题:“你父亲恢复的不错,先在普通病房观察1-2周,如果没问题就可以出院了,但押金快不够了,你还得再补交一点儿。”
我点点头,有这个心理准备。
对住院而言,如果说普通病房像流水一样,住icu就像瀑布,一天就要五六千的开销并不夸张。
我去一层窗口排队交押金,交完押金,回到病房,刚推开门,一股臭味儿忽然迎面扑面。
我一愣,猛然抬头,看到了一幅震撼的场景。
恶臭味是从父亲病床飘了过来,床头的椅子旁摆着一盆水,里面飘着几张湿纸巾,地上扔着几团纸球,周疏桐正在清理这个混乱的场面。
她听到脚步声,回头朝我看了一眼,说道:“叔叔刚才拉了,快过来帮忙。”
我应声跑过去,轻轻把父亲腰部抬起来,周疏桐把手伸到水盆里,拿起一张飘在水面上的湿巾,用力攥了攥,挤掉水分以后,将湿巾伸到了被子下面。
我心里过意不去,主动请缨,“还是我来吧!你帮我扶着我爸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