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二楼还书,还完书下楼时,因为还想着福利院的事,怀着心事所以走的很慢,甚至迟钝之下有点蹑手蹑脚的。
谢观坐在客厅不动声色注视她。
生活在这样跟之前天差地别的舒适环境里,他不懂为什么她反而越来越消沉抑郁了。
她这些天就在他眼皮子底下,一点都不惬意,甚至,还很急躁。
她做交易时会爆粗口,激烈拍电脑,好像那样能唤醒它们的斗志一样。
谢观请了私人医生过来,医生借着跟他下国际象棋的名义在客厅暗暗观察了很久,躲到隔音密闭的书房里对谢观抱憾道:“产前抑郁症。”
“很严重么?”谢观直视医生,又补了句,“会不会影响胎儿?”
医生额头冒汗,被那样一双眼盯着,总觉得三伏天里,自带冷气。
“有点严重。”医生联想刚刚卉满爆捶键盘的场景,不敢做隐瞒。
“孕妇这种情况,可以开一些药物辅助治疗。”医生瞄了眼谢观神色,“当然了,这些药物掺在饮食里不会被发现。”
“只吃药就可以?”
“还是要……心情愉快。”医生擦了擦汗,尽力拿住专业修养来强撑心态,语气也变得沉稳,“最好不要总让她生气,她身体一直没养好,而且明显情绪不稳定,看起来有点太焦虑了。”
焦虑……
谢观想到了她身上关于钱的问题,那点小小的不解之谜。
钱她并没有花,一直在攒着,这就有点扑朔迷离了,没听过为了攒钱连普通饭菜都吃不起的。
谢观表情阴郁,觉得有必要查一查这个事——为了保障胎儿的平稳发育。
以这个名义他能接受。
.
已经在这里住了一个多月了,收完盘,卉满窝在房间里,双腿环膝透过窗户看大海,眼睛里映满蓝阴阴海色。
一天的股市结束时总是这样不切实际,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有摸不清头绪的忙碌感,易怒,暴躁,没来由的烦,做的交易也没有以前顺手,而且说不出来到底哪里不顺手,哪里出了岔子,原因没有找到,可攒钱的任务目标还远远没完成。
她莫名有点抑郁,但很快控制自己不要这么想,时间越来越少,距离福利院拆迁只剩不到五个月了,她必须重振旗鼓,斗志昂扬。
不远处的海浪声哗哗响,浪花浮逐齐齐灭入高天,房间里环绕着低迷的水蓝色,她渐渐睡着了。
睡了一个多小时后,她醒了,听到了争执声,疑惑出门循着声音往前走,是巨大楼梯后侧发出的动静。
“轻一点!轻一点!你们搞这么大动静是在拆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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