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季言时带他去的房间路线很熟悉,等到真正进了房间之后,季棠站在门口没敢进去。
这是,之前他住在家里一直住的房间。
房间一直都被打扫着,就跟主人一直在房间里住一样。
床上的被单被掀开衣角,蓝色的屋顶,小时候玩的玩具还放在角落里。床是上下铺的形式,季棠坐在床边上,低垂下眉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季言时也让他缓缓,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过了好久,季棠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妈妈进病房时,你为什么不陪在她身边?”
这个是季棠心里永远的结,季言时知道不结开季棠永远不会原谅自己。
“儿子,爸爸不是神,不能预料。”
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称呼,季言时说出来还有些不习惯。
季言时又何尝不想陪着病危的妻子呢?但那时候季家被其他几个联手集团孤立,季言时在当时,除了出国解决之外没有别的办法。
季家太招风了,一旦垮了,手底下千千万万的员工怎么办?
他是一个成年人,他要负担起责任。
季家一旦垮掉,他不仅护不住妻子,就连以后妻子的医药费都承担不起。
季棠也还小,他要顾全大局。
最终,妻子还是没有熬过去。
听到所谓的解释,季棠继续沉默。他并不知道,当时的事情会是这样子的。
人都是要成长的,站在不同的年龄看同一件事情,思虑都是不一样的。
“我回到家就听到曼玉去世的消息,后来再看见你在葬礼上那副漠然的样子,便把怒火迁怒在你的身上。”
那件事情,绝对是季言时做过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因为如此,他才让季棠失望了。
季言时现在都好似能感觉到,在当时自己跪在墓碑前那副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感觉。
“爸爸错了,你能原谅我吗?”说着话,季言时从口袋里拿出证据这几年随身携带着的木牌。
他珍重的把木牌放在季棠手上。
季棠低头看着木牌,缓慢摩梭着表面,有些诧异:“你不是把它扔了吗?”
这块木牌还是季言时当着季棠面扔的。
季言时想起当时的场景就有些庆幸。当时的他被气疯了,差点就说出‘我没有你这个儿子’这等混账话来。
“我后来又捡回来了。”季言时道。
季棠把木牌还给季言时,沉默的望着他。
“那……”
季言时磨磨蹭蹭的开了个头又不想继续说下去。
误会解释开,原本堵在季棠心中那股子气陡然就消散开来,但季棠顾忌着面子不肯直说。
伸手往上铺栏杆上一拉,整个人便翻上去,他拉被子盖住自己的身子。
“你不嫌弃你儿子是校霸?你不嫌弃你儿子早恋?”
都自称儿子了,季言时那能不明白季棠的意思。
“十七八岁本来就是青春期懵懵懂懂的,只要不碰最后的底线,谈恋爱我是同意的。”
季言时又想起那个古灵精怪的小姑娘。
“而且,她挺适合你的。”